麼。
他放下了懸在空中的手,看著她的眉眼,她的唇,她慢慢在恢復的容顏,道,“你現在,已經喜歡他了,是嗎?”
阿芫聽他這般問,才回過頭看,看著他失落的表情,一下又一下重重地點頭。
那一刻,孟璟只覺得自己險些站立不住。
偏服侍在阿芫身邊的折夏又是個耿直的性子,她恭恭敬敬地向孟璟行了一禮,道,“王爺明鑑,客院那把火就是阿芫姑娘放的,若不是奴婢和折錦一起衝進去,她是想要跟王先生一起……殉情的。”
殉情二字一出。
孟璟臉色更是煞白。
他下意識地將拳頭捏得嘎嘣作響,然後注視著阿芫,一字一句地問,“折夏說的,都是真的嗎?”
阿芫患有啞疾,口不能言,但聽力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聞言,她認真地向孟璟點了點頭。
嘴上沒有說什麼,但透過她的眼神,孟璟卻看到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早就不是和他青梅竹馬,私定終身的那個心芫了。
現在的她,是在王秋生的掌心重生的她。
她的心裡只有王秋生,甚至為了他,不惜放棄自己的性命。
面對這樣的話,孟璟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說什麼都是枉然。
所以最後,他什麼都沒有說。
客院的火,一直燒到天光大亮。
等到火滅時,王秋生的屍體已經變成一副焦黑的骨架。
阿芫從始至終都未離開過客院一步。她不走,孟璟便陪著。
等收斂好了屍骨,孟璟看向阿芫,啞聲道,“你想如何處理他的屍骨?”
阿芫提起筆,在韓赭特意準備的宣紙上寫道,“我想將王大哥帶回洪廬縣青崖山安葬。”
孟璟:“本王送你。”
阿芫搖了搖頭,頓頓,又在紙上寫道,“行止哥哥,阿芫知道你是因為歉疚才對我如此,可是……我們之間已經時過境遷,你實在不應該再將時間和精力全部浪費在我的身上,你應該去追回阿辭……她還懷著你的孩子,你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
“不,阿芫,你錯了!”孟璟突然伸手,緊緊地攥住阿芫握筆的手,“本王對你,從來都不是因為愧疚……曾經,現在,你都是本王唯一愛過的人。本王已經錯過了你一次,這一次,不管你說什麼,本王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本王已經抱憾了十年,不想再抱憾下半輩子了。”
“……那阿辭呢?”阿芫在紙上寫道。
孟璟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神色間,有幾分痛苦,“阿辭,她是一個意外……本王需要一個孩子,所以……”
阿芫聞言,嘆了口氣,又在紙上寫道,“若是我們重新在一起,你就要再也不見阿辭和那個孩子一面,行止哥哥你可能做到?”
孟璟頷首,“本王能做到。”
阿芫無話可說,“如此……待我為王大哥守孝滿百日,我便嫁給行止哥哥。”
孟璟聽她這麼說,眉眼瞬間溫柔下來,抬起頭,輕輕地幫她順了順耳邊的髮絲,當,“本王一定風風光光地娶你進門,餘生,永不分離。”
阿芫點了點頭。
唇角淡淡勾起,但笑卻沒有到達眼底。
臘月十五的時候,金陵南郡王府的請封摺子遞到了皇宮景明帝的面前。
景明帝看過世子妃的名字後,當時就笑出聲來。
大太監李忠見狀,疑惑地問了句,“南郡王的呈上的請封摺子,皇上怎麼看笑了?”
景明帝搖了搖頭,捏起摺子,在桌面上輕磕著,側頭問李忠,“請封摺子是沒什麼可笑的,不過你猜,南郡王要請封的世子妃是哪位?”
“奴才猜不到,還請皇上提醒一二!”
景明帝唇角又勾了勾,吐出一個“楚”字。
李忠聽罷,臉色頓時一變,“是那位楚大夫?”
景明帝點了點頭,抻著身子靠在椅背上,笑著道,“看不出來,這楚大夫還真是個妙人,前腳剛被朕的四弟掃地出門,後腳就又能巴上個南郡王府。”
李忠跟著景明帝賠笑,頓頓,又疑聲道,“南郡王想給想郡王討這個世子妃,那攝政王那邊能答應?”
景明帝聞言,肅了神色,將摺子捻起來往李忠懷裡一扔,“試試不就知道了!”
“皇上的意思是……”
“將摺子送去攝政王府上,問問他,這摺子朕到底該怎麼批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