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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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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幾天後,縣城胡縣長收養了玉婉,兩年後還收為三房姨太太,茶鋪酒館裡的人不由得再次吐槽,嘁,糠籮筐又變回了米缸子,真是氣人!

到了如今,天火激起的滾燙沙土讓玉婉毀了容,胡縣長撒手而去,茶鋪酒館裡的閒人們就如打了雞血一半興奮異常。哈哈,米缸子最終還是化為糠籮筐,解氣啊,解氣!

七月初九那天,酒鋪裡的閒人們看到一個年輕西醫醫師揹著藥箱,在雙喜丫頭的指引下,一齊走進變作獨院的繡球樓時,有好事者大聲叫道:“醫師小哥,你有福了哦,偌大個獨院,就你和兩個女人住。雖然一個還是黃毛丫頭,一個又沒了臉,但也是女人呀!一龍二鳳,可有的玩了!”

那眉清目秀的年輕醫師聽到閒話之後,站住了腳,回頭狠狠瞪了一眼。

一個喝茶的老者連忙低聲說:“別瞎說,玉婉好歹是胡縣長的三姨太,當心禍從口出!”

閒人們立刻噤了聲。

又有掛得住年輕醫師相貌的人,在一旁說:“這西醫醫師,名喚安路。安醫師是省城馬大帥派駐西陵縣衙門的醫務師,據說還有軍籍。不過胡縣長信的是中醫,安醫師平日無所事事,所以這次才被胡縣長送到秀溪鎮來為玉婉治臉。”

“玉婉的臉都毀了,還是天火毀的,治得好嗎?”

“西醫有啥用?聽說都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說什麼這叫‘對症治療’。我看啊,這病還是得從根裡治。”

“嘖,嘖,沒錯沒錯,還是中醫靠譜!”

“哼,有軍籍的醫務師,還被送到秀溪鎮來,看來這個安醫師也混得不咋樣……”

閒人們議論紛紛。

最早那個說安醫師有福的閒人,又說起了閒話:“這安醫師年輕俊朗,住進繡球樓裡,雖說玉婉面容盡毀,但畢竟孤男寡女,乾柴烈火。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傳進胡縣長的耳朵裡,那就好玩了。”

不過,安醫師很快就讓那些想看熱鬧的閒人們失望了。

半個時辰後,安醫師從繡球樓獨院的黃銅大門走出,徑直來到鄰近的茶鋪,扔出幾枚響叮噹的銀元,抱拳朗聲說道:“你們誰家有空房出租?這段時間我得叨擾叨擾各位了。”

敢情這位安路安醫師,不是住在繡球樓裡的。

話說這位安路安醫師,奉命來到秀溪鎮為胡縣長的三姨太玉婉治療毀容的臉,心情自然很是鬱結。

安路時年二十有七,他十三歲時被崇尚新學的父母送入省城教會學堂,很早就接觸到了西醫知識,教會學堂畢業後又攜牧師所撰的介紹函,來到西洋人辦的專科西醫學校中研習。西醫學成之後,東北恰抗戰伊始,年輕氣盛的安路遂投筆從戎,加入了馬大帥的陣營。

不過,馬大帥的大軍偏安西南一隅,距前線戰事頗為遙遠,雖按照國民政府指示,也派過小股部隊支援火線,但安路卻沒機會擔當前線醫官的機會。後來安路才從側面知曉,原來父母與馬大帥有點交情,擔心獨生兒子以身犯險,所以央求馬大帥把安路留在身邊。

安路雖然心有不滿,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他也只好待在省城,碌碌無為地廝混。

一年前,安路實在無法忍受在省城中的落寞日子,也不想待得距父母太近,於是向馬大帥提出,想派駐到下面的縣城去做醫務師,消解黎民百姓的病痛。馬大帥也覺得把安路留在身邊浪費了人才,遂翻開各縣在列人員的花名冊,發現惟有西陵縣沒有設定西醫醫務師的職務,於是一紙調令,把安路送到了西陵縣胡縣長的縣衙門中。

但安路沒想到,胡縣長只對中醫情有獨鍾,根本看不上西醫醫師。來西陵縣的這一年裡,安路只治療過寥寥無幾的病人,而且都是中醫無法解決的重症患者。這年頭西藥本來就極度匱乏,所以安路也沒治好那幾個病人,因此縣衙門裡的人對他的詬病就更多了。

這一次胡縣長想抽調人手去秀溪鎮為玉婉治病,本就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衙門裡的中醫師誰也不願意長時間待在下面的鄉鎮,所以就只有讓安路來走這一遭。

在安路心中,這無疑是被打入冷宮的一種徵兆。在鄉鎮裡,只怕更沒多少人信任西醫,或許他會更加空閒。所以臨走時,他乾脆在縣城書店裡蒐羅了一大箱閒書,準備帶到秀溪鎮去看。那堆閒書裡,多半是程小青、孫了紅、陸澹安等小說大師編著的偵探文集,安路就好這一口。

不過,就在他收拾好行李的時候,卻又被胡縣長召到了縣衙門後的私密小室內。小室中,胡縣長遞給安路一包鼓鼓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