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徑直去省城,那邊我都打點好了,一位當年在部隊裡的生死同袍會招呼好您,也為您和茱莉葉小姐準備好了一幢僻靜別院。馬車已經備好,就在門外,事不宜遲,您快走吧,要是林尚武那王八蛋來了,您可就走不了啦!”
西門雅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忙著招呼躲在內室裡的茱莉葉小姐收拾細軟,趕緊閃人。
而留在客廳裡的杜倫強,臉上則浮現出一絲不易被人覺察的淺笑。
“哼哼,舅舅啊舅舅,等您到了省城,就知道招呼您的是什麼了。那位當年部隊裡的生死同袍一定會好好招待您的,到時候,您變作一具焦屍,這西陵縣城裡的雅苑私塾就歸我杜倫強所有了。只可惜前凸後翹的茱莉葉小姐她那副好皮囊好身板,也不明不白陪您一起赴了西方極樂世界,真是可惜,可惜啊!”
林尚武騎著一匹白馬,領著十多名安保隊員,飛奔至城東的棺材鋪外,只見鋪外已經圍了一大群人。一個身著墨色綢緞長裙的中年女人,正潑婦般趴在骯髒的地上嚎啕大哭著,旁邊則立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小男孩,渾身不停地顫抖著。
見西陵縣城的安保隊長駕到,圍在一旁看熱鬧的閒人頓時散開了一大半。
林尚武下馬後,立刻拽來一個看熱鬧的閒人,問:“這裡怎麼個情況?”
閒人答道:“不得了啦,棺材鋪的王老闆跑了……現在他老婆王陳氏正氣得撒潑呢!”
“跑了?!”林尚武暗道一聲不好,莫非王若良見勢不對,竟然畏罪潛逃?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可以鎖定王若良便是投毒的真兇,只要請縣長徐清風印發通緝令,再讓死了肺癆病人的十九家人一起出點銀元懸賞,發動過去自己的同行,遲早也能把王若良抓回來。
林尚武走到王若良的老婆身旁,大聲喝道:“快站起來!當街躺地嚎哭,成何體統?趕緊起來,說一下王若良到底去了哪裡?他是不是畏罪潛逃了?要是你說不出個子醜寅卯,當心也把你當作同夥投入縣公所的大牢裡!”
聽了林尚武的話,躺在地上的王陳氏立刻爬了起來,先是兩眼茫然,旋即,厲聲撒潑道:“你說什麼?你說我男人畏罪潛逃了?那殺千刀的混蛋,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林隊長,您是吃公事飯的人,趕緊下通緝令吧!我恨不得馬上就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卸了他的骨,喝了他的血!”
“呃……”林尚武不禁愣了愣,然後道,“看來你也不知道王若良到底做了什麼事。那你說說,他到哪裡去了?”
見林尚武態度溫和了許多,王陳氏也冷靜了些許,答道:“那殺千刀的混蛋,昨天縣公所要砍藏龍山王跛子的腦袋,於是我叫他買了饅頭,去城樓外的空地上蘸王跛子的血,拿回來給我家鐵蛋治肺癆。沒想到那殺千刀的混蛋,竟然一去不復返——他給我留了一封信,說他要帶著蘸血饅頭去省城!”
“王若良為什麼要去省城?”
“他在信裡說,省城有個常年為棺材鋪提供材料的桐木商,名叫韓文昊,韓老闆的老婆也得了肺癆病,終日躺在病榻上。如果把治療肺癆症的蘸血饅頭送給韓老闆,救了韓夫人的性命,來年韓老闆供應的桐木,肯定會在價格上多多優惠。這殺千刀的混蛋,真是鑽進錢眼出不來了!為了生意,他竟然絲毫不顧及兒子鐵蛋的性命!”
林尚武靜默無言,他也不知王陳氏所說是否屬實。如果屬實,那麼此刻王若良正攜帶著蘸了人血的饅頭,行走在去往省城的官道上。
就在此時,一個下屬突然快步跑到林尚武身邊,腦袋湊了過來,低聲在林尚武耳畔說道:“林隊長,一個時辰前,城南雅苑私塾的西門先生,和他那相好的洋小姐,同乘一架馬車,離開了西陵縣城,正朝省城方向的官道狂奔而去……”
哦?!有意思,兩個嫌疑人都去了省城?真是太有意思了!
林尚武微微一笑,朗聲道:“快備馬,我們大夥也一起去省城走一遭!”
第二章 印有火漆的銀元
林尚武還沒來得及帶著人馬出城,就有手下的安保隊員前來稟報,稱徐縣長請他立即去縣公所一趟,有要事相商。雖說找回王若良與西門雅這兩件事都很重要,但徐縣長才是林尚武的長官,所以林尚武只好立刻勒馬轉頭向縣公所疾馳而去。
縣長徐清風年齡不大,也就四十出頭而已,此人皮相整潔,一副讀書人的模樣,但做起事來卻雷厲風行,一點也不含糊。據說他兩年前來到西陵縣任職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了前任縣長精心建造的氣派的縣公所,轉給城裡商會做了聯絡處,而徐縣長則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