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過朕的允許,只有李熲這個臭小子,膽敢留下封書信知會朕,他自己跑到安遠侯府求婚,還宣稱是奉了朕的命令去的!你說說,像他這樣,該不該亂棍打死?”說到後來,皇帝聲色俱厲。
太子驚駭已極,忙跪下替淮王求情,“父皇,念在小熲年紀無知,您就寬恕他這一回吧。”
皇帝拍拍御案,“甘陝地動,密州瘟疫,你這做大哥的在為這許多政事繁難犯愁,他不會幫忙,只會胡鬧添亂!”
太子苦苦求情,為淮王辯解,“父皇,小熲平時很懂事,幫了孩兒許多,這回他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終身大事也能一時糊塗麼?”皇帝冷冷的質問。
太子心中一凜,低聲道:“或許小熲是真的喜愛江姑娘呢?”
皇帝語氣緩和了下來,“要是他真的知慕少艾,對峻熙的女兒痴情一片,那還算有幾分道理。否則的話,他既敢戲弄朕,又要戲弄朝中重臣,拿峻熙女兒的名節開玩笑,朕斷斷不能饒他。”
太子聽皇帝似有寬恕淮王的意思,忙道:“小熲只是年幼無知,年少輕狂,他斷斷不敢存心戲弄父皇您的,也不會存心戲弄江侯。他既到安遠侯府求了婚,自然是慎而重之的,絕對不是開玩笑。”
皇帝長長嘆了口氣,“李熲這個臭小子是朕親生的兒子,就算他胡鬧了些,難道朕忍心罰他麼?朕下旨四個求婚少年比試文才武功,還不是為了讓他如願以償。”
太子大喜,“多謝父皇。”
皇帝微笑抬手,“你起來吧。朕的這番話你不許向李熲說,也不許向你母后說,朕倒要看看,明日的比試,李熲會是個什麼表現。若他全力以赴盡銳出戰倒還罷了,也算他有始有終一以貫之,也還可恕。”
“是,陛下。”太子唯唯。
皇帝不許太子告訴杭皇后,但太子孝順,晚上去向杭皇后請安,見他的母后滿面憂容,哪裡忍得住?摒退左右,把皇帝的話細細和杭皇后說了,“……母后,您不必過於憂慮,只要小熲明天好好比試,再向父皇誠懇認錯,父皇不會捨得追究他的。”
杭皇后娥眉微蹙,“我可不想讓小熲娶江家那位姑娘。今天小熲突然到安遠侯府求親,我被這孩子弄了個措手不及,但我亦有對策。最好的辦法是讓何相的幼子如了願,其次是讓阿顥娶了這位姑娘,明日的比試,我本來是要吩咐小熲故意輸的。小熲若不聽話,我自會暗中設法,讓他的願望落空。”
太子疑惑,“母后,蘇家那位姑娘果然讓您這般中意麼?”
杭皇后道:“確實如此。京城這些閨秀當中,我看來看去,最滿意的還是蘇馥。”提到蘇馥,杭皇后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太子吃了一驚,忙向杭皇后確認,“母后,您有沒有明確答應過蘇家,答應過這位蘇姑娘?”
杭皇后怫然,“你當你母后是什麼人?母后不過是對蘇馥另眼相看,多賞賜了幾回,多誇獎了幾句而已,哪至於旨意未下,便堂而皇之的對蘇家許諾什麼了?”
太子心中略安,笑道:“既然如此,您就成全了小熲吧。小熲那個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好起來的時候,似乎真是個好孩子、乖孩子,他要是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況且安遠侯是父皇親信的大臣,江姑娘是位罕見的美人,這門親事也不差。”
“何以見得江姑娘是位罕見的美人?你什麼時候見過她?”杭皇后追問。
太子不禁一笑,“母后,我並沒有見過江姑娘。不過我聽說了,何相攜幼子何泉到安遠侯府求婚,本來何泉只是奉命行事,無可無不可,但見了江姑娘一面後驚為天人,竟然要站出來和三王相爭了。”
“如此。”杭皇后微笑頷首,“怪不得小熲這樣呢,敢情江姑娘是位美人。”
“母后,您就成全了小熲吧。”太子替淮王央求。
杭皇后幽幽一聲嘆息,“事到如今,我便是不想成全小熲,又能怎樣?他觸怒了你父皇陛下,我做母后的,現在只盼著他平安無事罷了。”
杭皇后的原意是要淮王輸掉比試,以便能推了淮王和江蕙的婚事。但皇帝的態度擺在這裡,杭皇后豈敢造次。她是願意讓蘇馥成為淮王妃,便也犯不著為了這個讓淮王陷入危險的境地啊。淮王的才華明明遠在何泉、潞王、鄭王之上,如果故意輸了,皇帝定然看得出來,定然震怒,以為淮王是在戲耍他、戲耍安遠侯,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母后能這樣想便太好了,這是小熲的福氣。”太子眉目舒展。
杭皇后雖然迫於形勢不再反對,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