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裡有一隻珠花鞋。”
說著,溫蘭心好奇的走上前,彎腰將那珠花鞋拾起來:“呀,還是水雲紋的錦緞,這料子可十分好呢……”
話音未落,她突然雙目圓睜,一個趔趄扔掉珠花鞋,失聲大喊:“啊——”
楚姮一愣,隨即快步上前,扶住身形癱軟的溫蘭心。
但見茂密的蘆葦叢中,躺著一名不著寸縷的年輕女子,女子臉色灰敗,嘴角殘留著一絲鮮血,身上布著大大小小青紫的傷痕,看起來極為可怖。因天氣炎熱,夾雜著湖水的腥臭散發著難以名狀的氣味,周圍有幾隻蒼蠅徘徊著“嗡嗡”不停。
“有、有死人!”溫蘭心方才落水都沒有哭,如今卻是嚇的將頭埋在楚姮懷裡,大哭出聲。
楚姮嚥了嚥唾沫,還算鎮定。
畢竟生在宮闈,見過的死人不少。
只是像這樣觸目驚心的裸屍,還是頭次見得。
楚姮將發現女屍的事情告知前來營救的船伕,船伕立刻報官。兩人上得岸邊休息,冷風一吹,遍體生寒。
溫蘭心哆哆嗦嗦的抱著雙肩,似乎還有些驚魂未定。
她泫然欲泣的看向楚姮:“四娘,那位姑娘……怎麼會死在那裡?”
楚姮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看女屍的慘狀,根本不能細想她生前遭遇過什麼。
她正在出神,之前那紈絝子卻賊心不死,領著兩個落湯雞一樣的家奴快步走了過來。
溫蘭心後怕的扯了扯楚姮的衣袖。
那紈絝子趾高氣揚,指著身邊的家奴,道:“兩個小娘子,你傷了我家奴,他們身體很不好,要麼拿出一萬兩銀子讓我去給他們找大夫,要麼就乖乖跟我回家,做我的小妾。”
溫蘭心忍不住探出頭,反駁道:“我們已經嫁做人婦,你休得在此胡言亂語。”
“那就拿出一萬兩銀子來!”
“你!”
楚姮示意溫蘭心別生氣,她淡淡的掃了眼那紈絝子:“不就是一萬兩麼,我夫君來了,你去找他要唄。”
那紈絝子扭頭一看,問:“在哪兒呢?”
興許是紅湖出了命案,藺伯欽帶著方雙平、楊臘、胡裕等人快馬加鞭來的飛快,馬蹄踏踏,揚起一路塵煙。
“籲——”方雙平眼尖,瞬間瞧見了柳樹下坐著的溫蘭心,驅馬奔來,“表妹,你這是怎麼了?”
溫蘭心見到方雙平,先前的委屈和不忿全都一股腦的冒出來,她快步走上前,指著那紈絝子說:“表哥!就是那個人,他非要我和四娘做他小妾,害我們落水,還、還在蘆葦洲渚遇見了死人!”
方雙平聞言大怒,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留意到楚姮。
他忙點頭:“藺夫人也在。”隨即指著一臉傻掉的紈絝子,朝身後兩個衙役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敢當眾調戲良家婦女,將這人押回縣衙,審後發落!”
方雙平身後的一名衙役有些遲疑,低聲道:“縣丞,這人是劉員外的兒子……”
“蘭心還是我表妹呢!抓起來!”方雙平顯然十分護妹,壓根兒不給劉員外面子。
那劉員外的兒子聞言,沒想到這次真的調戲錯人了,登時大呼冤枉知錯,可方雙平根本不管,脫下外衫,給渾身溼透的溫蘭心披上。
溫蘭心扯了扯披著的外衫,擔憂的看向楚姮:“四娘,你應該也很冷,快讓藺大人把衣服脫下來給你禦寒。”
其實這大夏天的,落水也不冷。只是楚姮今日穿的清涼,衣衫又溼,兩條修長雪白的腿若隱若現,總歸不太雅觀。
楚姮扭頭看去,卻發現藺伯欽壓根兒沒看見她,人家正帶著仵作圍著屍體轉!
她沉下一張臉,跟在方雙平身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藺伯欽一臉焦灼的詢問方雙平情況。方雙平簡短的敘述了一下,提到楚姮,藺伯欽這才把目光落在他這位便宜夫人身上。
“你是在湖心洲渚發現的屍體?”
楚姮黑著一張臉點頭。
“屍體當時就跟現在一樣?”
楚姮掃了一眼,點了下頭。
“除了這隻繡鞋,屍體旁邊還有沒有其它物件?”
楚姮終於受不了了,白了他一眼,語氣不善:“我怎麼知道?你自己不知道派人去搜一搜嗎?”
藺伯欽沒想到她竟然會當著這麼多人發火,頓時皺眉:“畢竟是你率先發現的這具屍體,並且已經挪動了屍體位置,人命攸關,我不得不問清楚。”
楚姮還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