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樣打地鋪,可藺伯欽卻會錯了意。
他先是愣了愣,反應不過來,但看面前的楚姮毫無羞窘神色,想來是她已經不懼這樣“洞房花燭夜”,雖有些不是滋味,但更多的卻是隱忍的興奮和……期許。
“……要讓店小二打些水洗澡麼?”
藺伯欽雖無這方面經驗,但曾也看書紓解,對此並不是一無所知。
楚姮柳眉一皺,怪道:“大冬天外面還下著雪,這炭盆都快熄了,洗什麼澡?萬一傷風了怎麼辦?碧水寺的案子還沒結呢,你可千萬不能病倒了。”
事關她“玉璇璣”,這案子可馬虎不得。
藺伯欽聞言,再次愣住。
他記得楚姮一直很有潔癖的,盛夏季節一天沐浴幾次,入了冬也要兩三天一洗,怎麼要行事卻反倒不講究了。
很快,藺伯欽便知道了答案。
楚姮轉頭就去櫃子裡翻棉被,在床邊熟稔的打地鋪。藺伯欽見得這幕,心底感覺有些古怪。
他還以為……
幸好自己沒有做什麼出格的舉動。
楚姮側頭看他神色遊離,以為他在嫌棄地鋪,忍不住道:“這樣好了,上半夜你睡地上,下半夜換我來。”
藺伯欽皺眉道:“四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楚姮問完這句,再看藺伯欽微微泛紅的俊臉,忽而腦子裡靈光一現,竟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
她頓時心跳如雷,但楚姮臉皮厚,她只含蓄了幾息,便恢復了神色。
見藺伯欽比她還要羞澀,竟是頗為自得笑起來,眼珠子一轉,故意逗他:“夫君,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別急嘛……這客棧牆壁薄,窗戶紙也薄,還都住著人,不太好嘛。”
“……”
藺伯欽被她看穿心思,頓時大窘,可神色卻很嚴肅正經:“我從無此意。”
“那好吧。”
楚姮低頭撥弄了一下圓圓的指尖,“夫君可千萬別一直‘無意’哦。”
否則她就要懷疑藺伯欽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了。
藺伯欽面淺,被她一番話逗弄的羞窘不已,根本不知如何接話。恰好楚姮藉口小解離開,他才鬆了口氣。
可轉念一想,他二十多年向來冷情,也只有被故意撩撥,才能泛起漣漪。二十多年,身邊全是些可守禮教的女子,即使鍾情如葉芳萱,也從不敢做出出格的事兒。但一切的一切,在遇到這李四娘時,就已經變了。
可能上天註定,他會栽在這樣生性肆意的女子手裡。
***
楚姮合攏房門,便去找宇文弈和寧闕。
因為心中歡喜,就連下個樓梯都是美滋滋的哼著歌兒,瞧那拽樣兒,就跟才調戲了良家婦女的土匪惡霸似得。
寧闕和宇文弈在樓下邊喝茶邊等她,見她過來,皆猜到了藺伯欽的態度。
宇文弈還是不願意相信,他問:“成了?”
“那是。”楚姮得意的揚了揚眉,“京城裡人見人愛的華容公主,即便是隱姓埋名,也依然人見人愛。”
宇文弈斜睨她一眼,道:“你可真不謙虛。”
寧闕嬌俏的小臉上滿是嚴肅,她忍不住問:“當真心意已決?”
“我意已決。”楚姮把玩著桌上的一個茶杯,嘴角帶著笑,“並不後悔。”
沉浸在愛意中的女子,說什麼她也不會聽。寧闕倒是很明白這點,因此她也不準備去勸了,而是盡心盡力的幫自己的摯友想辦法。她想了半晌,才道:“有個法子,說不準能行。”
“快說!”
楚姮專注的豎起耳朵聽。
寧闕咳了咳,將手攏入狐裘中:“……最好在這小地方待兩年,然後帶個孩子回去。”
“噗——”
宇文弈幸好沒喝茶,否則他非噴出來不可。
他一拍桌子道:“楚嫣,你這出的什麼餿主意?”
“你懂什麼?”寧闕郡主嫌棄了瞪他一眼,“皇后娘娘喜歡小孩子,華容又是她最疼愛的長公主,若帶個孩子回去,必定極受寵愛。縱然再不滿意藺伯欽的身份家世,可他畢竟是孩子生父,而華容又鍾情於他,皇后娘娘心疼女兒,定會首肯。只要皇后娘娘這邊同意了,事情就好辦多啦,娘娘勸說陛下,屆時華容不就可以帶著她的面首,在外立個公主府,可不就自在逍遙一生。”
楚姮無奈的扶額,糾正她:“藺伯欽不是面首,是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