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跳,隨即面頰滾燙。
楚姮一時欣喜,抱了抱他:“夫君真會說話!我喜歡聽!超級喜歡!”
藺伯欽看了眼顧景同,卻是拍了拍她手背,提醒旁人還在。
楚姮並不在意,彷彿把外人當空氣。
她找了個根凳子坐下,卻發現凳子腿兒有些搖晃,便從書架上找了本藺伯欽不翻的書,彎腰墊在椅子下面。她邊墊椅子,邊問:“方才聽顧景同說,你要調任去州城?”
“是。”
藺伯欽卻是忘了告訴她,“清吏司郎中,品級不高,權利尚可。”
楚姮坐在椅子上,可算是不搖晃了,她抬眸問:“那估計什麼時候赴任?”
“元宵節前後。”
藺伯欽從一疊文書裡抽出一張蓋了官印的紙,交給楚姮,“你可以看看。”
公式化的文言楚姮只匆匆瀏覽了一遍,總得來說,還是負責查案,只不過是負責整個望州的大案。她對藺伯欽倒是很有信心,但可能因為害怕身份暴露,語氣有些低落:“那好,屆時我們去了望州,再把娘接過來瞧瞧。”
藺伯欽轉身倒了杯熱茶,遞在她手心,溫言道:“你說了算。”
楚姮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抿了口茶,又讓藺伯欽吃了些松子餅,見藺伯欽和顧景同似乎還有事,便拎著剩下的松子餅,道:“我去分給楊臘胡裕他們。”
“去吧。”
藺伯欽頷首,看著楚姮挎著食盒,消失在門口的逆光處。
屋子裡的顧景同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說話,他一貫風流的神色,此時卻有些恍惚。
藺伯欽伏案,在紙上寫什麼東西,半晌後才道:“盛風,到時候我在清吏司看看有沒有其它職位,再想辦法將你調過來一起共事。”
顧景同緘默了片刻,卻說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你和李四娘……沒有約法三章?”
藺伯欽提筆的手腕微微一頓,隨即頷首:“嗯,不算數了。”
得知這個答案,莫名其妙的,顧景同眉頭一跳。他心底有些酸澀,看了眼被用來墊椅子的書籍,語氣複雜:“你愛書如命,她去拿你的書墊椅子。佩之……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不喜歡胡攪蠻纏舉止粗魯的女子。”
藺伯欽聞言,將筆一擱,正色道:“我的確不喜歡。”
“那你為何……”
“別人胡攪蠻纏不行,但她可以。”
顧景同甚少聽到藺伯欽如此堅定的語氣,他愣了愣,隨即釋然的點點頭:“如此也好。”他語氣一頓,到底是說,“希望你不是貪圖她性子新鮮,無論如何,要好好待人家。”
藺伯欽沉聲道:“我明白。”
兩人多年同窗好友,有些話彼此心照不宣。
顧景同的確對楚姮有好感。
他喜歡和她相處,每次打打嘴仗看她巧笑倩兮,心底都會自然而然的感到高興。
但那是鑑於藺伯欽和楚姮的關係並不是真正的夫妻,他才會不怎麼顧忌。可現在不一樣了,二人假戲真做,自己當然也要恪守作為朋友的本分。
思及此,顧景同抬頭,對藺伯欽一如往常般笑的沒心沒肺:“此番你不用將我調去望州,清遠縣這個縣丞,我當得很舒服。”
“盛風……”
“誒!你不必多說,反正你若是把我弄去望州府衙,我就跟你急!”顧景同“唰”的開啟摺扇,優哉遊哉的看著他。
藺伯欽欲言又止,他自是明白了顧景同的意思。
他在避嫌。
他是為自己好。
此生有這樣的一個朋友,足矣。
***
碧水寺的案子了結,玄明大師為首,清慧等十二名牽涉其中的花和尚都收到了律例懲處。
正月十二那天,新來的清遠縣令與藺伯欽進行了官職交接。
藺伯欽將胡裕和楊臘選作貼身護衛,楚姮知道訊息,立刻吩咐溪暮濯碧收拾東西,僱了四輛馬車,一行人連夜趕往望州府衙赴任。
正文 一一零
馬車行駛了約莫兩日,才抵達望州城門。
城門口各守著四名衙差,手持長槍,面容嚴肅,正在挨個檢查進城人的身份文牒。
楊臘駕車經停城門外,主動遞上調任文書和身份魚符,那些衙差見得,忙有禮的放行。
楚姮這幾日坐馬車坐的腿疼,靠在藺伯欽肩頭,抬手去掀車廂窗簾,卻見左右街道的屋宇鱗次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