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臘和胡裕只得小心翼翼的抬起他,望著來時漫漫長路,想到回去還要一個多時辰,哀嘆一聲:“這馮河……真是太重了!”
正文 七九章
馮河醒來,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擺設簡陋的青瓦屋。
“馮大俠,你醒啦。”
胡裕探頭過來,小眼睛笑眯眯的,把素來面無表情的馮河嚇了一跳。
他沒有見過胡裕,正欲拔劍,就見藺伯欽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恩公!”馮河愣了一下,忙將細劍收起,這時才發現胡裕雖然打扮貧庸,但腳上蹬著縣衙裡統一制式的皂靴,想來是清遠縣的捕頭。
“你醒了。”
藺伯欽搬了一張凳子,撩袍坐下,沉聲問:“馮河,你怎會中毒暈倒在自己家中?”
“中毒?”馮河聞言皺眉,他揉了揉還有些疼痛的腦袋,想通了其中關節,解釋道:“此前我在一個瘸腿老太那裡買了袋米,正是喝了那米熬的粥,才會昏迷。其實那毒藥應致命,但我曾中過天狼蛛劇毒,被賽扁鵲神醫治癒後,對世上所有毒性都有耐性,是以那劇毒才會導致我昏迷不醒。”
藺伯欽沒想到他竟然有此番奇遇,不禁喟道:“你也是吉人自有天相。”
馮河苦笑:“即便如此,我也昏迷了大約四五天。期間我醒了兩次,勉強喝了桌上的茶水才又暈過去。否則早就脫水餓死,不會挺到現在。”
想到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馮河有些心悸。
藺伯欽劍眉微擰,問:“那關於吳光弼遇刺一案,你知道些什麼?”
“吳光弼是誰?”
馮河尚在狀況外,“我並未聽說過此事。”
“蕭琸近來在何處,你可知道?”
馮河仍舊搖頭:“快半個月沒有見過他了。”
藺伯欽臉色一沉。
馮河完全一無所知,但那瘸腿老太又為何要下毒害他?兩個人與吳光弼的案子看似毫無關係,卻又處處透露著巧合。
他正想從袖子裡掏出青銅長劍的圖,拿給馮河辨認,恰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是楊臘挎著刀飛奔而來。
他大喊:“藺大人!藺大人!”
藺伯欽扭頭問:“何事驚慌?”
楊臘趴在門框上喘了喘氣,抬手一指外間:“蕭琸……蕭琸過來了!就站在公堂的臺階外。”
藺伯欽霍然起身,對馮河點了下頭,便立時趕了過去。馮河大病初癒,但也關心好友與恩人,他將衣服穿好,尾隨藺伯欽而至。
蕭琸依然是一身黑衣勁裝的打扮,唇上的鬍子有些長了,看起來多日沒有修剪。乍看之下似乎沒什麼改變,但藺伯欽卻敏銳的發現他背上一直揹著的長劍不在了。
藺伯欽神色暗了暗。
蕭琸見是他,倒是爽朗一笑:“藺大人,別來無恙,聽說你找我有事詢問?”
“不錯。”
蕭琸如此坦蕩,藺伯欽很難將他想象成兇手。
他命楊臘將“兇器”青銅長劍取來,請蕭琸走到角落一邊。
“蕭大俠近來不在清遠縣,是去了何處?”
蕭琸沒想到藺伯欽會問他這些,詫異了一瞬,便老老實實的答道:“月初收到好友信件,約我前往幽州賞雪,因此不在清遠縣。”他又笑了笑,“再說了,清遠縣只是本人云遊的暫落之地,不會長留。”
他是遊俠,這番話說來沒有任何問題。
楊臘這時取來青銅長劍,蕭琸眼尖,不禁一愣:“我的劍怎會在藺大人手中?”
藺伯欽皺了皺眉,示意楊臘將長劍歸還,隨即道:“看來蕭大俠是不知道吳光弼吳大人遇刺的事情了。”他將吳光弼之死給蕭琸講述一遍,蕭琸的臉色越發嚴肅,就在聽到他的隨身長劍是在場兇器,他忍不住道:“此案是人嫁禍於我。”
藺伯欽一時沒有開口。
他看了眼那青銅長劍,半晌才問:“蕭大俠武功高絕,應該不會被賊人偷走佩劍罷?”
“當然不會。”
蕭琸朗聲道,“我此前收到好友馮河書信,他說要借劍一用。臨行前往幽州時,我便將劍交給了他。”他語氣一頓,“故此,我才會奇怪這柄劍會出現在藺大人手裡。”
剛好馮河這時過來,聽到此話,忙上前道:“蕭兄,我並未寫信向你借劍!”
蕭琸見馮河臉色蒼白,但此時他也不好詢問,而是驚道:“當真?”
“千真萬確!”馮河也察覺此事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