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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鳴的父親曾經說玉飛音只會毀了松,後來松玉兩人情斷,玉飛音不止說過一句賭氣的話,她說“我要讓人看看我有如何壞,到底是能毀人還是能成人”,她還說“要麼不唱,要唱就要唱得比松鶴鳴好;要麼不嫁,要嫁就要嫁一個一跺腳就四城亂顫的人*”。顧竹生當時聽了就笑她,笑她是賭氣,這是小孩子脾氣。活得好,卻是要活給別人看的,為了別人活的。

後來她向餘小云拜師學戲,餘家大宅裡弟子近百來人,烏泱泱地能站滿一個院子。老師愛抽大煙,白日裡沒精神頭,只是抽菸吃飯睡覺,往往是到了夜裡三點來了精神,才開始吊嗓教徒。玉飛音憋著那一口氣,夜夜都去,下雨落雪一日不歇,一年兩年三年,待到第五年的時候,院子裡就只剩下她和師哥兩個徒弟。那時候老師對她講可以出師了,但也說她火候未到。

“先帝爺下南陽御駕三請,算就了漢家業鼎足三分。官封到武鄉侯執掌帥印,東西征南北剿博古通今。”

她復出第一場唱的是《洪洋洞》,票賣得精光,唱得滿堂彩。她連著唱了兩年,唱得越來越火,唱贏了松鶴鳴,唱成了玉皇。第三年,餘小云病重,她回去侍疾。老師臨走前,仍舊說她火候未到,說“人家說你是甚個玉皇,我看卻還是個黃毛丫頭”。

餘小云病逝,她為老師守喪三年,不再當眾唱戲。只在夜裡,會像從前學戲時那樣一個人扮起戲來,在院子裡唱,唱給月亮星星聽,唱給自己聽。

“周文王訪姜尚周室大振,諸葛亮怎比得前輩的先生。”

宋晚上輩子看電影時也見玉飛音當著空蕩蕩的戲院獨自唱戲,那時候她卻當玉飛音這唱的是得意,唱的是終於贏過鬆鶴鳴時的揚眉吐氣。現在想來,她是錯了很久。當她立在那裡一開嗓的時候,宋晚的心就空了下來,輕了起來。

眼前是人去樓空剩下的桌椅帷幕,桌椅帷幕又淡去。眼前是落雪的小院,雪落下來積滿一枝椏,院牆又淡去……樓閣在遠處,小院在遠處,爐灶前唱戲的宋奶奶在心上,林曉曉在心上,孟其芳也在心上,她帶著心愛的人往茫茫天地的遠方走去。

這唱的不是得意,也不是揚眉吐氣,是自得,是大歡喜,是由小樊籠到大天地的曠達暢快。

“閒來無事在敵樓亮一亮琴音……”

監控室裡,王汝康點了點監視器螢幕上的一個鏡頭。這個機位正在宋晚的背後,拍不到她的表情,可從這背後觀其舉止動作,那由不自覺到一點點迷茫,再到最後的灑脫自在……他忍不住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拍著掌說:“妙妙妙!這段好啊!”

坐在一旁的孟其芳也微微笑著,點頭說:“成了。”

☆、第80章 明天

《玉飛音》殺青之後,宋晚沒急著接新戲,卻也沒有閒著很久。轉過九月,國內一系列的電影節就開始了,這一回宋晚有兩部作品在手,兩部均是精品,一時間拿獎拿得手軟。從九月起,一連拿下了包括金駒獎、萬紫獎、金鳴獎、華寶獎在內的十座影后大獎,只差金象獎這一座,就能成為首位集齊華語五大最高表演獎的女演員了。

是以,今年大眾對於金象獎的關注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人們都想知道,宋晚究竟能不能實現國內五獎大滿貫。從金象獎的入圍名單公佈出來起,網上就對入圍女演員進行了一波激烈的分析討論。

“嘖嘖,你們看微博話題了嗎,網上關於明晚的影后都掐出十八條街去了。照這個熱度,我真擔心等等下車,就要被那群記者圍起來生吞活剝了。”謝嘉禾一上車便對大家說道。

正是金象獎頒獎典禮的前晚,一輛加長ln載著宋晚從港城淺水灣駛出,剛在中環四月酒店接了謝嘉禾一同前往金象獎的入圍酒會。

宋晚招呼他坐下,笑著便說:“在這先多謝壯士今晚相伴了。”

謝嘉禾拱了拱手說:“客氣客氣。”他手還沒放下,就又問了一句:“美人,你這是從哪裡來?怎麼不乾脆和我住一家酒店,也方便。”

從哪裡來?自然是從孟其芳那裡來。上回她來港城還是住在酒店,也不知道孟地主什麼時候就在港城置辦了一處房子,這回來他們就是住在那裡。

“咳咳,”宋晚清了清嗓,答道:“我從家裡來的。”

“家裡?你剛剛飛來港城?還是……你在港城買房子了?!”謝嘉禾一臉驚訝,看著宋晚的表情便知道是後者,於是又接著說:“你在港城買房子做什麼啊?壕做友,帶我飛!”

宋晚不多說,只是有點害羞地說:“頒獎結束以後你沒那麼快飛回去吧?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