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身子虛弱,此番動怒倒是對身不好。”
半晌,他懶散悠然的回了話,嗓音拖得有些長,語氣也卷著幾許溫潤風雅,只是這脫口之言,卻是答非所問,全然自行的將鳳瑤丟擲的話題繞開。
鳳瑤指尖越發用力,幾近於咬牙切齒震怒陰狠的凝他,“本宮問你!你如此欺瞞本宮,玩弄本宮,困著本宮,可是好玩兒?”
“不好玩兒。償”
他眼角微挑,一雙血絲重重的瞳孔緩緩迎上鳳瑤的眼,出了聲。
鳳瑤惱得眼睛半眯,“你蟄伏在我大旭多年,欺瞞本宮,是何意?你此番有意逼迫本宮同盟,甚至強行將本宮扣留楚京,又是何意?”
他並未立即言話,那雙血絲的瞳孔逐漸深了半許。
“說話!”鳳瑤越發揪緊他的衣襟。
他終歸是逐漸將目光從鳳瑤面上挪開,薄唇微微一勾,笑得從容清雅,卻又無端夾雜幾許幽遠之意。
“蟄伏在大旭多年,是因要苟且而活,安生立命。有意與大旭同盟,是要與大旭一道分羹大盛,讓大旭坐享其成。將長公主困於楚京,是因天下局勢嚴峻,大盛有意將大旭當槍使,長公主一旦出得大周,或是入得大旭,一旦遭得劫持,不止是長公主性命危然,大旭註定難免滅亡。”
說著,微微一笑,那張俊美面上的表情,依舊是溫和雅緻,卻又極為欠扁。
鳳瑤一時被他這話噎住,未能言道出話來。
他略微深邃的凝她片刻,“長公主,可否先從微臣身上下來了?”
他嗓音極為柔和,語氣也極是懶散柔膩,甚至此番言道出的話,也依舊是在自稱‘微臣’。
鳳瑤瞳孔一縮,冷眼凝他,待得半晌後,才朝他幾不可察的點了頭,奈何待要從他身上下來時,渾身的勁兒早在方才用光,此番渾身上下除了一片酸澀後,再無其它。
她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面色也再度一變。
顏墨白似是全然知曉她心思,溫潤平緩的問:“長公主沒勁兒了?”
這話恰到好處的擊中內心,鳳瑤眉頭一皺,心底也越發起伏半許。她陰森冷冽的朝他凝著,並未言話。
他則笑得懶散而又無奈,薄唇一啟,繼續漫不經心的道:“長公主方才不是勁兒大無窮,甚至要將微臣都壓倒麼,而今,長公主的勁兒哪兒去了?”
雖嘴上道出之言極其欠扁,但他終歸是稍稍抬手,小心翼翼的將鳳瑤扶著從他身上下來了。
待略微仔細的扶著鳳瑤在軟榻上坐定後,他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指尖微微朝前挪動,繼續重新用碗一點一點的盛粥。
他側臉輪廓猶如刀刻,稜角分明,側臉也是風華如玉,溫潤無方。只是,看著本像是風雅之人,奈何卻是滿身明黃,長袍上龍紋縷縷,大齊威武,無端壓了他滿身的風華溫雅,增了幾許掩飾不住的威儀與霸氣。
是了,霸氣。
莫名的,似如與生俱來的霸氣一般。而這種感覺,她以前在顏墨白身上極少見到過。
“這身衣袍可是有何不妥,竟得長公主如此打量?”
正這時,顏墨白再度平緩無波的出了聲。
鳳瑤這才應聲回神,目光稍稍從他身上的龍袍挪開,逐漸上移凝向了他的臉,“本宮從不曾見你穿過龍袍,此番多看一眼,可是不成?”
“自然是成。長公主想看便看。只不過,終歸僅是一身衣袍罷了,倒也未有什麼看頭。”
這話一落,修長的指尖微微一動,已是用勺子舀了一勺粥緩緩遞送到了鳳瑤面前。
鳳瑤冷眼凝他,他則笑得溫潤,也未出聲。
兩人無聲對峙片刻,鳳瑤嘶啞陰沉的道:“本宮豈敢讓大周皇上你喂本宮,如今你可不是大旭的攝政王了,而是大周帝王,本宮這小國之人在你面前,自也得畢恭畢敬了。”
他凝她片刻,神色略有起伏,並未出聲。
待默了片刻後,他才薄唇一勾,突然懶散隨意的笑出聲來,“若長公主當真是拘於虛禮之人,方才,自也不會一口一口的喚微臣全名了。再者,微臣歷來良善,見長公主渾身無力,是以有意喂長公主罷了。”
這話一落,手中的勺子再度朝鳳瑤遞近半許。
鳳瑤陰沉冷冽的凝他片刻,卻終歸是稍稍張了口。
他面色微動,那雙深邃漆黑的瞳孔中幾不可察的滑出半許釋然,待得略微細緻的將清粥喂入鳳瑤嘴裡後,他輕笑一聲,漫不經心的道:“這楚京也是極好,且也衣食無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