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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夜色,濃稠如墨。周遭,無聲無息,徒留殿外冷風浮蕩,呼嘯之中,似要將大殿頂上的琉璃瓦吹翻一般。

鳳瑤稍稍合眸,滿身瘦削無力。

卻也本以為今日又是一場空等,卻是不料,如此寂靜無聲的氛圍裡,突然,有一連串腳步聲從遠處揚來。

那些腳步聲,凌亂厚重,徹底攪亂了周遭平靜。

她略微無力的眼皮終於是微微而抬,目光再度下意識的鎖向了那不遠處開著的雕窗。

僅是片刻,偏殿的殿門聲也吱呀而想,幾道小跑的腳步聲迎了幾步,卻又突然間戛然而止,隨即,徐桂春那顫抖震驚的嗓音微微而起,“皇,皇上?”

皇上?

顫抖的嗓音入耳,鳳瑤眼角一挑,心口陡然一縮,瞬時間情緒凌亂升騰,卻是不知該喜還是該怒。

活生生受餓兩日,而今精疲力盡,渾身頹散之際,那人,終歸是出現了,出現了呢。

她忍不住稍稍轉眸,目光朝那不遠處的殿門望去,則是不久,屋外那冗長凌亂的腳步聲,終歸是在門外全然停歇,一時,四下突然間詭異寂靜,森冷壓抑得令人心頭髮怵。

而後,沉寂壓抑的氣氛裡,突然,有一雙手輕輕的觸上了不遠處那道硃紅壯然的殿門,隨即微微用了力道,小心翼翼的推開。

瞬時,殿門吱呀而響,逐漸而開,一股冷風順著那屋門的縫隙驀的灌了進來,竟是差點將軟榻旁的那盞燭火拂滅。

鳳瑤瞳孔一縮,森然而望。

那殿外,光火一片,燈籠重重。而那抹頎長修條的人影,正靜靜立在門外的光影裡。

也不知是否是他背光而立,或是腫脹虛弱的眼睛神色不穩,此際,她著實有些看不清那門外之人的臉,直至,那門外之人獨獨踏步而入,緩緩朝她醒來之時,待離得近了,她才看清那人滿身的明黃龍袍,以及,那人滿面的玉色面具。

他依舊戴著面具,將整個臉全數覆蓋,徒留幾個孔隙留著鼻眼,無端給人一種涼薄清冷之氣。

鳳瑤略微努力的勾了勾唇,漫不經心的冷笑,隨即便再度合了眼睛,不再朝他觀去一眼。

她的確是累了,甚至腹中扁平,似要被飢餓榨乾一般。

她也著實未料,這人終於妥協的過來,竟仍舊面具遮容,刻意在她面前隱藏。

他如此之為,究竟在顧慮什麼?是滿腹的心虛,不敢面對她姑蘇鳳瑤,還是,如今已榮登寶座,滿身威儀,是以她這大旭而來的囚徒,早無資格瞻仰他神聖的容顏?

思緒翻轉搖曳,越想,心底的冷嘲之意便越發濃烈。

則是不久,那道平緩的腳步聲徑直停在了她身邊,周遭,也再度全然的恢復了平靜。

此番不必睜眼,也知那人正立在軟榻旁,居高臨下的望她。只是啊,他那雙深邃的瞳孔,無論是帶笑還是帶怒,無論是複雜升騰還是溫潤春風,她皆是見過多次,熟悉至極,但如今明明費盡心力的將他引了出來,此際,竟突然心口揪痛,凌亂的思緒狂湧,她竟是,就這麼突然而然的不想看他了。

“長公主。”

沉寂的

氣氛裡,一道平緩的嗓音揚來。

意料之中的,這嗓音如上次在御花園聽到的一樣,嘶啞厚重,陌生如初。

心口的揪痛越發劇烈,她依舊閉著眼,努力的勾了勾唇,隨即強行按捺心緒,冷笑而道:“不過是你大周的囚徒罷了,哪裡還是什麼長公主。”

說著,努力的扯高嗓子,陰沉而道:“連續多日,大周皇上皆避而不見,如今,你終於有空,來看看本宮這階下之囚了?”

明黃之人眉頭微蹙,玉色面具下的瞳孔,驀的深了半許。

他並未立即言話,深邃的目光逐一在鳳瑤身上打量幾圈,最後不動聲色的凝在了鳳瑤那蠟黃不堪的面上,平緩暗啞的道:“這世上,想必從來無一名階下囚,能入住宮闈,能錦衣玉食,更還能在禁宮中肆意走動,奴役成群。長公主你,何來囚徒之說。”

這話一落,轉眸朝殿門外恭敬而立的宮奴道:“速去御膳房催膳,務必多端些清粥過來。”

宮奴們戰戰兢兢的應聲,不敢耽擱,小跑離去。

鳳瑤則冷笑出聲,“雖是錦衣玉食,但終是出不得這行宮半步。此番受困於此,滿身束縛,與階下囚有何分別!”

明黃之人靜靜凝她,並未言話。

連續幾日處理朝政,休息不佳,是以他那雙深邃的瞳孔也攢滿血絲,甚至神韻之中也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