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兩人在信箋上暗中較勁兒,誰都不讓分毫,眼見那信箋稍稍被扯得變形,鳳瑤神色微沉,頓時抬眸朝柳襄望來,“柳襄,鬆開。”
低沉淡漠的嗓音,不曾掩飾的卷著幾許威脅。
然而柳襄卻分毫不松,僅是將目光朝鳳瑤落來,不卑不亢的道:“此信本是今早由飛箭送來,被大旭暗衛接住,卻待將飛箭握住,便早已不知射箭之人究竟何方。柳襄以為,飛箭尚且不能躍上百里千里,是以,那射箭之人並非離得遠,而該是這大周營地之人。柳襄斗膽以為,這突來的信箋極是詭異特別,想必信箋內容也極是特殊,從而,這信箋還是長公主親自過目為好,若落得外人手裡,萬一被利用了,許是不妥。”
他嗓音極是堅定,只是待得這話落下,他那雙朝鳳瑤凝著的雙目也微微卷出了幾許極為難得的勸慰。
鳳瑤瞳孔微縮,並未言話。
柳襄這番話雖說得像是條理分明,但卻不得不說,如今她與顏墨白已是交心,是以即便他這腔話略微含沙射影,但她終是不會懷疑顏墨白。“呵,外人?看來,朕這大旭的駙馬身份,倒不得你柳襄認同了。既是如此,倒也無周旋必要,你不願鬆手,朕便斷你手便是。”僅是片刻,顏墨白懶散隨意的出了聲。
柳襄面前,他自是無需耐性,是以脫口之言也極是淡定自若,懶散之中又透著幾分磅礴威儀,卻是這話一落,他分毫不耽擱,頓時抬手朝柳襄揮去,不料柳襄也是不甘示弱,竟也主動抬手朝他迎來。
瞬時,兩人當即打鬥一團,招招很烈。
周遭大周精衛頓時圍攏而上,當即便要朝柳襄拔刀相向,鳳瑤瞳孔越發而縮,落在柳襄面上的目光也增了幾分凜冽。
歷來不知,這柳襄竟也會如此魯莽行事,遙想此人歷來柔膩圓滑,而今卻與顏墨白大打出手,無疑是反常了些。
所有思緒,剎那在心底迴繞而過,鳳瑤並未再多想,心口發急,當即要抬手而上將柳襄揮開,不料還未及動作,頃刻之際,顏墨白已飛身只柳襄後方,骨節分明的指尖一彎,瞬時便扣住了柳襄脖子。
剎那,兩人之鬥雙雙消停,周遭迅速陷入詭異般的靜止。
鳳瑤目光頓時在顏墨白身上仔細打量,眼見他身子並無異樣,心底終是稍稍鬆了口氣。
陽光下,顏墨白勾唇笑得懶散慵然,而柳襄,則瞳孔微縮,眼中有精光滑過,卻也僅是片刻,他便柔膩風情的笑了,“大周皇上武功倒是好,柳襄甘拜下風,只不過,柳襄手中的信箋,仍是不得給大周皇上。”
嗓音一落,指尖陡然將信箋捏成團,驀地往嘴裡一塞,甚至連咀嚼都無便陡然吞下。
一切來得太快,根本就來不及反應,鳳瑤瞳孔一縮,落在柳襄身上的目光越發一冷,“柳襄,你究竟想做何?此番本宮帶你一道上路,可不是讓你在本宮面前生事的!”
陰沉的嗓音,卷著幾分不曾掩飾的涼薄。
柳襄面上的笑容驀地減卻半許,卻又是片刻後,他再度咧嘴而笑,神情全數恢復如常。
“長公主,柳襄乃忠你之人。方才那信箋自該由你親啟,何能給外人看,且今日那送信而來的流箭定是來自大周精衛之人,難道長公主不覺得此事怪異?說不準,便是有不忠大周皇上之人慾告知長公主這大周皇上並非真正有心善待長公主,而是別有目的,若此信落得大周皇上手裡,許是長公主就別想看到這信箋上的內容,且萬一大周皇上認識信箋上的字跡,如此一來,還會禍害為我們通風報信之人。”
冗長的一席話,他說得不卑不亢,底氣十足。
鳳瑤面色越發陰沉,正要開口,卻也正這時,顏墨白再度慢悠悠的出聲,“大周精衛,皆乃朕悉心挑選,個個都忠心不二……”
不待顏墨白這話說完,柳襄便道:“大周精衛尚且忠誠,但那些降服的大盛兵力呢?”
顏墨白輕笑一聲,“縱是降服的大盛兵力中有不忠之人,他為鳳瑤送信作何?且那信箋不曾落得鳳瑤手裡,偏偏是先落得你手裡,可是說不過去了,難不成那寫信之人知曉你柳襄對鳳瑤忠心不二?再者,就論那人心有異心,難不成還會蠢到讓大旭之人來對付我大周?大旭與大周實力懸殊,那人便是要尋靠山,自然也盯不上大旭,且朕本是大旭駙馬,鳳瑤之夫,那人給鳳瑤送信,豈不是要自投羅網?”
柳襄面色微變,沉默片刻便按捺心神一番,薄唇一啟,又欲言話,然而顏墨白卻已興致缺缺,全然無心與他多言,隨即不待柳襄的話道出,他那扣住柳襄脖子的手便驀地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