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憑花謹如今這波瀾不驚的態度,似也已對尉遲雪蠻全然死心了,若不然,尉遲雪白這般罵他,他怎會像個木頭一般毫無反抗,許是連尉遲雪蠻當初懷的那個孩兒也是極為懸乎,要不然,花謹自然也會因孩兒所制,絕不會這般決絕才是。
思緒抑制不住的翻騰,片刻之際,花謹再度出聲,“求長公主與攝政王帶花謹回國。”
鳳瑤這才回神過來,斂神一番,緩道:“你且想好了,你當真要回大旭?”
花謹重重的點頭,“微臣已是想好。”
“既是你決定如此,本宮自會帶你回大旭去。老瑞侯就你這麼個獨子,本宮也不願你一直流落在外,使得老瑞侯一直牽掛於你,孤獨終老。”鳳瑤再度出聲。
花謹面上的釋然之色越發濃烈,脫口的嗓音更是低啞厚重,“多謝,長公主。”
鳳瑤不再就此多言,僅朝那仍在冷笑的尉遲雪蠻望去,“你笑夠了麼?”
尉遲雪蠻目光陡然凌厲,當即停住笑聲,森冷的朝鳳瑤落來,“你有何資格質問本姑娘?”
鳳瑤正要出聲,顏墨白已先她一步道了話,“怎無資格。你之性命都掌控在朕的皇后手裡,你且說說,她可有資格質問於你?”
悠然散漫的話,不夾雜任何情緒,卻也偏偏是無溫無情,猶如在對一個陌生人威脅,是以才更為的傷人。
尉遲雪蠻好不容易積累起的氣勢再度崩潰,她淚如雨下,紅腫的雙眼再度朝顏墨白落來,“如今之際,墨哥哥當真要與我這般說話了?往日的確是我父親不好,傷害了姑蘇鳳瑤,但我父親也是為了我好,並無真正私心,且最終你殺了我父親,你還想如何?我父親曾經對你也算欣賞,更也有恩於你,我對你也情根深種,愛你入骨,可你呢?你都恩將仇報的殺了我父親了,即便對我未有半分愧疚,但自然也不該是陌生,不該是敵對才是。墨哥哥你說,我尉遲雪蠻又究竟做錯了什麼,你竟要如此對我?姑蘇鳳瑤對你的情愛,有我多,有我深嗎?”
“我此番過來,並非是要聽你說這些的,更也不是為了看你。陌生之人,本當以陌生之法對待,你以為你是誰,竟要讓朕對你特殊以待?再者,警告一句,朕的皇后的名諱,莫要隨意直呼,若有下次,朕便要割你舌頭了。”
依舊是平緩自若的嗓音,話語內容卻透著不曾掩飾的殺氣。
尉遲雪蠻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不住的哽咽,目光像看怪物一般盯著顏墨白,“顏墨白,你當真要冷血至此?我都這樣了,我都後悔往日那般對你了,我都有意想對你和解了,你還想怎樣,偏要說這些話來傷害我?”
第769章 照顧自己
顏墨白似如未聞,目光僅在她面上掃了一眼,便已漫不經心挪開,“我心性如何,你早就知曉。如今再在我面前做戲,也無任何用處。”
溫潤的嗓音,慵然之至,但話語內容則是清冷疏離,毫無半分的溫度。
尉遲雪蠻渾身一軟,癱在地上,情緒大崩大涌,整個人渾身發顫的啜泣。
家破人亡,身殘志廢。
如今,她尉遲雪蠻一無所有,容貌也被毀,手臂也被斬斷,她早已是煢煢孑立,滿身悲痛之人了。她以為,她如今這般模樣,且無心再對顏墨白報得殺父之仇了,她甚至有意要與顏墨白和解,有意將一切的恩怨徹底的壓下,甚至忘卻,從而好好生生的坐著與他說幾句話,回味一番當初與他在一起的快樂,只可惜,便是如此卑微的心願,他竟都不會滿足。
甚至,他還口口聲聲的說她在做戲。
可她都成這般模樣了,也再無做戲的本事,倘若在他面前抑制不住的落淚也被他認作做戲的話,她尉遲雪蠻,便無話可說了。
“往日之情,終是徹底而廢。如今只是故人相見,便想與你說幾句貼己的話,未料你仍如當初那般無情。顏墨白啊顏墨白,我尉遲雪蠻此生,真的看錯你了。”
待得沉默片刻,她才嘶啞的道了這話。
說完,開始勾唇冷笑。
顏墨白淡道:“朕對你心思如何,你本就知曉。是你一直不願相信事實,怨不得誰。倘若論及看錯二字,你的確是看錯了花謹,如花謹這般人,既能為了你收斂心性,且還能為了你入得樓蘭,便是斷卻雙腿也毫無恨意,這般之人,你卻一直對他牴觸不喜,的確是看錯。”
這話頓時惹得尉遲雪蠻冷吼道:“你明知我不喜歡花謹,還要這樣說!我這輩子最大的兩個錯誤,一個是認識了你顏墨白,一個便是招惹了花謹!我不喜歡他,是他死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