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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心底的惱怒與志氣越發上湧,國仇家恨一併而來,使得她手底的掌風越發凌厲。

眼見鳳瑤全然不曾住手,司徒夙瞳孔風雲密佈,則是片刻,便全然不顧身側的兵衛相勸,頓時提氣而氣,當即朝鳳瑤躍去。

奈何,待得足下剛落於地面,鳳瑤便瞅準了她,掌風毫不留情的朝他招呼而來,他瞳孔驟縮,面色陡變,卻是不及反應,僅是片刻,便被鳳瑤的掌風襲到,整個人,也頓時站立不穩,當即極為狼狽的跌落在地。

“殿下。”

瞬時,周遭兵衛震驚而呼。

他強行壓制著喉頭突來的腥甜感,頓時扯聲而呼,“爾等退下!”

森然的嗓音,暗啞十足,然而那腔調之中的威儀之氣卻是不曾掩飾。

一時之間,周遭圍攏之人皆紛紛駐足,僵在原地,鳳瑤也瞬時停手,冷漠觀他,瞳孔,森冷陰沉,殺意濃烈。

滿船之中的猙獰打鬥,終歸是停歇了下來,周遭的燈籠,也隨著江風搖曳而動,那微微稀疏的光影,也顯得忽明忽暗,搖擺不定,森冷肅肅。

司徒夙滿目悲愴惱怒的朝鳳瑤望著,薄唇一啟,再度陰沉而吼,“我已將所有事都言道清楚了。無論是你父皇還是大旭,皆非我有意而傷,我司徒夙,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被命運愚弄罷了!而今你前一刻還尚且能與我好生而聊,而今竟如此暴怒無情,你究竟在怒什麼?是怒我害了你父兄與大旭,還是在怒我對付了那大旭攝政王?鳳瑤,曾經深山之情,你當真,說忘就忘了?若拋開血仇不說,你對我,可有半點的,留戀?”

怒氣衝衝的話,嘶啞陰沉,卻也厚重難耐。

他司徒夙此生見慣了殺伐冷冽,也歷來是遇事淡然,臨危不亂,他能策馬於疆場,也能拼殺在戰場,他能毫不眨眼的擊潰敵軍,光耀大盛,他以為,他是無堅不摧之人,也一直以為,他是頂天立地,英勇果斷之人,但他終歸是未料到,他司徒夙,也還是性情中人。

此生之中,不曾經歷過恩愛情仇,便是往日之中,也不過是將女人當作附屬,何來情義可言,但他卻是不曾料到,待得那深山一遇,朝夕而對,他突然發覺,原來這世上,男女之間,竟當真是有情愛可言。

那種情愛之感,無疑是,令人心底充實且踏實,溫暖且平靜,甚至於,心疼而又不捨,在意而又掛記,似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的確是體會到了心動的感覺,當年也的確是抑制不住的在深山中為她停留,直至,暗衛在深山尋到他,聲稱大軍有危,他心有焦急,權衡之下,為顧全大局,終歸是,不告而別。

如她那般清秀雅緻的女子,靈動而又嬌俏,本該屬於世外,他也一直擔憂,自己大盛太子的身份會嚇著她,從而一直不敢如實而告,甚至於,心一動情,為她顧慮之事也是極多,就像是,他不敢將她帶回大盛軍營,更不敢將她帶回大盛國都,他怕,怕大盛軍營的肅殺之氣將她嚇著,怕他的大盛太子身份將她驚著,他更怕,深宮深四海,內鬥重重,硝煙瀰漫,他怕她這等清秀脫俗的女子,會被深宮的爾虞我詐徹底的改變,毀滅。

是以,心有顧慮,權衡之下,終是不告而別。

因著不敢見她失望的送別之臉,更也不敢去真正的經歷,那悲涼傷感的離別。

他也曾以為,待得戰況平息,大軍安穩之後,他能再回深山尋她。

他欠她一個坦白,欠她一場將所有事都捅開的促膝長談,更也想在她面前,真正的爭取一回,倘若她當真願意,他是否可以,將她帶回大盛國都,極好極好的將她保護起來,讓她在自己的羽翼下,安然快樂。

只奈何,他已是將一切都計劃了一遍,卻是不料,大軍安定,戰況平息之後,父皇突來急詔,令他速回國都。

他不敢耽擱,匆忙回都,而後,便是在東宮之中,輔助父皇處理大盛一切政務,脫不開身。

尋找之事,便一直拖了下來,而心底的掛記與空洞之感,卻不曾因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減卻,甚至於,那股子思戀之意,越發的深入骨髓,揮卻不得,直至幾年後,父皇有意攻打大旭,他為求接近大旭,以圖趁此機會在大旭道行山上與她重逢,卻是不料,命運弄人,他威風凌厲的領軍出戰,奪得戰神之名,他傲然颯爽的領著大軍對大旭直搗皇城,本是英氣逼人,雄姿英發,卻是不料,在那大旭京都的城樓上,他竟,看見了那刻骨銘心的身影。

那一刻,她滿身華袍,耀眼奪目,模樣,竟是比深山之中越發驚豔,令人心曠神怡,難以回神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