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蘭陵掀開馬車的簾子,對著外面的沈銘玉喚了一聲。
沈銘玉見了慌忙跑過去攙扶她下來:“二嫂,你們怎麼在這兒啊?”
蘭陵笑著解釋:“我出來買點兒東西。對了,你剛剛說此人便是孫泉?”當初沈銘堯找回丟失的紫金鳳尾鐲之後顧念著與趙嬤嬤多年的情分,沒有下什麼重的處罰,只是將其趕出了將軍府。而那孫泉,也因為趙嬤嬤的苦苦哀求,並沒有定什麼罪。
“二嫂,正是那個唆使趙嬤嬤盜我手鐲的孫泉。二哥顧念趙嬤嬤養育之恩放了此人,沒想到他竟還不知悔改,剛剛竟然當街偷盜他人的錢袋,幸好讓我給遇到。”
孫泉跪在地上苦苦乞求:“夫人救命啊,小的並非有意偷取那人的錢袋,小的是有苦衷的。”
“哦?”蘭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倒是說說有何苦衷。”
孫泉道:“我娘被將軍驅趕出府之後一直心存虧欠,心情鬱結,結果便生了病,娘身無分文,小人身上的銀子也賭光了,因為沒錢給我娘醫治,小人這才出此下策。”
沈銘玉氣呼呼地踢了他一腳:“沒銀子治病就是你偷錢的理由嗎,根本就是你賊心不改,看我不收拾你!”說著揮起手裡的鞭子便甩在他的身上。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路人,無一不對著跪在地上的孫泉指指點點。
“這個人我認識,前兩天還想偷我家的雞,結果被我家的大黃狗給咬了。沒想到今天敢在大街上偷錢,真是可惡!”
“是啊,他還偷過我家的一件小陶瓷花瓶呢,那花瓶是祖上傳下來的,貴重著呢,若不是我家男人發現的及時,恐怕就被他給偷去了。”
眾人一言一語地對著孫泉指指點點,孫泉只得一個勁兒地給蘭陵磕頭:“夫人,縱使小人有萬般不是,可這次所言句句屬實,我娘她病的很嚴重,煩請夫人救救我娘吧。”他說著,將頭狠狠地磕在地上,不一會兒額上便是紅腫一片。
蘭陵心中暗思,趙嬤嬤為了讓自己的兒子討美人歡心不惜背叛自己的主子,盜取玉鐲,可見其品行不端,絕非可重用之人,但趙嬤嬤侍奉汐貴妃多年,或許會知道一些師父和汐貴妃當年的事。留著她,等將來去了鎬京,可能會發現不少的秘密。
這麼一想,蘭陵對著孫泉道:“你將你娘如今住的地方告訴木瑤,我自會派大夫前去給你娘看病。至於你,偷盜他人財物,且又屢教不改,這次決不輕饒,押回將軍府交由將軍處置。”
聽說蘭陵願意救趙嬤嬤,孫泉忙對著蘭陵磕頭:“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蘭陵面無表情帝看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男子,心中思忖,這個人除了好賭,且有些小偷小摸之外,倒也沒犯過什麼大錯,對自己的親孃也還算是極有孝心。她日後若想要從趙嬤嬤口中知道些什麼,恐怕還得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想辦法。
☆、可愛又可憐
沈銘堯長身玉立地站在書房的窗牖前,手裡捏著高肅從藥鋪裡得來的藥方,那力道彷彿要將其捏碎一般。
大夫明明說此藥對身體有害,她卻依然一意孤行,難道說,她就那麼不想給他生下孩子嗎?
他沒想到她心裡的恨會那般強烈,使得她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甚至願意終身不孕。
沈銘堯有些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她記起楚家的那場血案,那對她來說又會是怎樣的打擊?到時候,她心裡的仇恨會愈發的不可收拾吧。
只希望有些事,他的南歌永遠都不要記起。
沈銘堯良久才平復了情緒,又繼續追問:“除此之外,夫人出府可有做其他的事情?”
高肅道:“夫人從藥鋪裡出來遇到了追趕孫泉的明玉姑娘,孫泉因為其母趙嬤嬤身染重病,故而在街上偷盜。夫人知道後將孫泉押回了將軍府,並派人去給趙嬤嬤治病。”
“趙嬤嬤病了?”沈銘堯扭頭看過來,“我不是讓你派人看著的嗎,怎麼沒人來稟報此事?”趙嬤嬤雖犯了大錯被他驅逐,但畢竟是跟隨了母妃多年的嬤嬤,這麼多年又待他如親子,雖說因為孫泉偷盜母妃的遺物,他也不忍心對她不管不顧。
高肅回道:“屬下已詢問過了,趙嬤嬤原本只是小小的風寒,他們想著沒有大礙,便未曾稟報,誰曾想如今病情越發嚴重了。”
“你說夫人派了大夫去給趙嬤嬤治病?”沈銘堯心中狐疑,蘭陵嫁入將軍府已經半年,但這期間與趙嬤嬤的接觸並不多,而她向來也不是那等喜歡管閒事的人,如今怎會願意給她請大夫?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