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壯漢子身子輕易顫上一顫,心上一驚一鬆,奉旨把已做過潤色的一番事實道出:“此妖孽乃兮穹所派蛇妖,昨夜前夕交了團仙靈頗濃的光暈,以做換為她愛郎魂魄的籌碼,下臣剛接下,便覺一股邪氣滿溢,隨即在閻羅看見一些東西后便消失了。”
接著,閻羅跪地又是一拜,裝模作樣的為自己求情:“陛下,請允許下臣將功贖罪,這條不知好歹的白蛇能一洩您心頭之憤,念在下臣親自帶這蛇精上來,懇請、懇請陛下輕判。”其實,他也清楚,這事與碧穹宮主牽扯了干係,依命而行的裝模作樣還是得帶幾分真心的。
“洩憤?哼,不過一條被利用了的弱小蛇妖!何其低劣!”蒼孤冷哼一聲,手指重重一彈,那白蛇便如曾經無數次痛苦的蛻皮般,褪去一層漂亮白皮,狠狠摔倒的身子是鮮血淋淋的原形。
過慣天界安樂日子的仙家們對於突至眼前的血腥,多是厭棄的閉閉目,要不就是輕皺了眉,更甚者直接用寬袖捂了口。而這些更甚者自是殿內那些相比之下要嬌柔些的女仙。
帶著一片血淋淋的一番話下來,雖未說得明白,但眾仙卻是心知肚明瞭,陛下真正想洩憤的還是那一人啊。某些還偏向某人的仙家暗暗考慮起自己是不是應該重新表明態度。
眼下,某些仙家心中雖有反駁,也是被迫擺明了蒼孤就是要對那人下手的事實啊。
蒼孤滿意的看到某些固執仙人眼中的轉變,又道:“想必眾仙家也知道我兒枉死一事是與誰又牽扯,孤以政事為重,先審眼前蛇妖是如何與那瘋魔的偽君子勾結在一起才是關鍵。”說著,他轉著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轉向仍跪在地的閻羅:“閻羅你說看見了些東西,給孤說說,你看到的是什麼?”
又是輕顫,甚少上天,只聽過天帝狠絕、從未親眼見過他手段的閻羅第一次生出“自己魁梧的身軀還沒弱不禁風來得實在”的感慨,至少,輕易倒下也容易得多,也不會那麼丟人。
他閉眼,復有睜眼,答:“那青綠光暈帶著邪氣消散前有八字,曰:‘碧穹易主,何以笙簫’。”
聞言,蒼孤甩手厲嚇:“何以笙簫,何以笙簫…好一個好一個何以笙簫!”
雖早已在閻羅口中聽過這八字,但當著眾仙家的面再聽到這八字,他更是覺得無比的憤怒與厭惡!
一旁的衛德禁不住一抖的同時,不忘他主子早有的吩咐及時踱步到那白蛇跟前,接著,看一眼血肉模糊白骨半露的白蛇,掩掉眼中惡心與驚怕,揮手吩咐:“抬出去,丟下重凡門,陛下恩典,給她個完整的魂飛魄散。”
“不要…不要……”聽到“魂飛魄散”四字,白蛇終是忍著頭呢喃出生。
“不…不…,我還要救,救我家相公的命……”
“等等,”忽然一聲,蒼孤看向領命被放回地面的白蛇,眸光一閃:“你那愛郎已還魂重入人間,孤便好心的讓你下去尋他便是。”只要你這剝了皮的血肉白骨還能撐到那一刻。
“陛下……”殿中有仙家不贊同。
蒼孤看一看那幾位仙家,又看看手中握著的早準備好的生肌果,大笑:“孤只是成一段姻緣,一段必以倫常所不容而斷絕的姻緣,哈哈哈哈哈……”
第064章 裂魂盡歡〔二〕
卉木萋萋,春日遲。東城門外的池邊柳條抽芽的並不鮮亮,被春風一路拂過的各家院落的春花,倒是綻了花苞。
粉粉嫩嫩的桃花開得不夠爛漫,桃花紛飛的三月,只零零落落的幾點生在伸展的枝椏上。
蜀陽城遲入的春,襯著人意,始終少了幾分春意。那人意,自然又要歸結到掛了白燈籠的縣令府邸上了。
亮了整夜的燈火在雞鳴時燃盡,空落落的白燈籠被風吹得搖搖晃晃,上面粘著的大大的奠字在整個邱家凝在春意寥寥的蕭索中。
因著這份蕭索,一身紅衣的修長男子站至門前,本該鮮明的引人注意,整條街再無他人,只能是無人問津了。
鄰街漸漸響起鍋碗瓢盆的撞擊聲,木頭鐵具的碰撞聲,有炊煙裊裊升起,人們已經在為早集做著準備。
這才發現自己站了近半個時辰的兮穹從煩擾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舒展開輕皺的眉,伸出掐指而算的手,朝邱家紅木大門一彈,收了個什麼黑乎乎的東西。
剛亮的天因為烏雲的籠罩陰了下來,看樣子一場清晨的春雨又將落下。兮穹收回視線,捏著手裡的碎銀踏出無人問津的街道,往鄰街的集市走去。
……
“誒,聽說了嗎?那邱家的小公子明日就要出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