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自然而然的黏纏。那嘴膠著咬著,翻著來翻著去地轉,一咬能咬上小半個時辰,唇齒吧唧聲都聽得人臉臊。
陸梨有時回衍祺門下看小姐妹,都驚訝她怎的變了。原本暗地裡不少有心人,都在等著瞧她被廢太子欺虐的訊息,怎樣她卻容光越見嫵媚。陸梨每每只能扯謊兒說在尚食局裡吃得好,可不曉得她私底下得著楚鄒的滋潤呢。那小子可壞,叫她以後怎敢再見著吳爸爸。
躲著楚鄒的目光,眼睛只是看著邊上說:“那不叫奴婢叫什麼?被人聽見可逮著錯處了。”
“一板一眼的,真沒情趣。”楚鄒抓著陸梨的下巴蹭了蹭:“爺想聽你叫小麟子。”
陸梨不領情:“那名字殿下已經賞了狗兒,現下再還回來我可不要。”話音未落,視線卻不自禁頓了頓。
楚鄒發現了,亦順勢回頭看了一眼。
早課結束的皇九子楚鄎打近光右門下迎面過來,抬頭便看見四哥在宮巷子裡給宮女扯領子。十八歲的四哥側著英俊的臉龐,在楚鄎的眼中總是那樣遠不可及。他對他這四哥也真是無奈,總是做著這些讓人說不出道不了的事。
楚鄎的腳步不由得便是一頓。
楚鄒睇著幾步外這張熟悉又略陌生的男孩臉龐,便有些緊張和小心翼翼地鬆開陸梨。然後輕啟薄唇喚了一聲:“九弟。”
像是一種為他昔年造下之錯的恕罪與祈好,而今那睿毅的鳳目中不見了倨傲,行止間卻有著劫後重生的束縮。
楚鄎生性懷柔,心底深處便止不住有些軟了軟。便他四哥在宮牆下這樣有失體統,到底還是喜歡女孩子、走了尋常路了,沒辜負母后生前在世時那麼疼他。
楚鄎就十分別扭地點了下頭:“唔,四哥安好。”
氣氛有些尷尬,他看了眼陸梨,抬腳欲走。
當年楚鄎被馬踢傷後,十四歲的楚鄒在乾清門外大深秋跪了三天四夜。聽說馬太監把他揹回去後,連腿都曲得伸不直,幾日之內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家宴那天一句“一見四哥就免不了要沾血。”又把楚鄒的心剜。
陸梨原還暗怕楚鄎又傷楚鄒,但聽到他回應,頓時舒了口氣。她就也謙恭地對他福了一福:“請小九爺安。”
楚鄎倒是莫名看陸梨順眼的,大概因著孫皇后懷他的時候,五歲的小麟子總杵在孫皇后跟前黏糊吧。陸梨便把手上提的糕點送了楚鄎一盒子。楚鄎默了一默,竟也鬼使神差地收下來。腳步一滯一頓,彆扭地岔進鳳彩門往坤寧宮裡去了。
那院裡頭的桂盛可得老高興,他四十多歲奔五了,對楚鄎的感情很是不一樣。親眼看著在坤寧宮裡降下的小皇子,一看楚鄎進去就要逮著說好一會子話。楚鄎平素可愣不願意去,這會子大概是不想擾著他四哥二個,眼不見躲清靜吧。
這孩子打小被寄養,又是景仁宮,又是江錦秀,生性裡敏柔又淒涼。
楚鄒攥了攥五指,露出些微寬慰的眼神。
乾清門前兩座銅獅威武,日頭打著金光刺眼兒。他立在門下站了站,似是想起了這些年的波折與跌宕,又或是想起最後那一場父子離心的對話,很是沉重地凝了眼藍底金字的牌匾兒。忽而轉頭看見身側的陸梨,這便垂下長袖步履繾風地踱了進去。一條甬道幽空,那背影灑落,叫陸梨暗鬆了口氣。
乾清宮裡錦秀正在服侍皇帝吃涼碗子,時令的荔枝、蜜桃與西瓜等水果,切成四方的小丁,用籤子一挑就進了嘴兒。此刻宮梁下光影靜謐,她著一襲綺麗宮裙,胭脂淡香隨著袖擺的動作沁入楚昂鼻翼,這被悉心的伺候是讓楚昂很受用的,可得關懷與照顧,而不是自己去應付這浩瀚江山。這感覺從前後宮裡只有孫香寧可給,如今唯換作她錦秀,雖然二者給的原本是天壤之別,可歲月卻使人漸漸成習慣。
描花畫龍的彩瓷小碗裡些許黃汁兒,叫人說不出味,卻異常的酸香清甜。楚昂好奇問:“這是什麼?”
近日後宮裡接連傳出兩位美人懷喜,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之勢總是往下衰減的,宮女奴才們都在議論,以孫凡真與李蘭蘭的姿色與家世,只怕是將來兩個新晉主位就要洶洶然升起了。
錦秀眉間掩著鬱雲,臉上卻兀賢淑著。
柔聲答:“叫百香果,原應是九月才熟,可巧工部秦修明大人在雲南治旱,從暹羅國捎帶了一些,袁明袁白那兩兄弟便給臣妾弄了一籃子。臣妾倒是對味兒新鮮得緊,只聽說長春宮裡兩位美人妹妹孕吐,便給分了一半送去。勻下來幾顆給萬歲爺嚐嚐。”
站久了,不自覺撫了下腰肢。從前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