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再見面或者不屑一聲招呼。
院子裡日頭曝曬,剩餘的看著出去的秀女們,心下里都是緊張。
周雅拭著鬢角,問身旁圓臉的曹可梅:“曹妹妹,你看我的妝容可有花?”
曹可梅是不見激動的,她一沒錢打點關係,二沒天生好姿色,上回的畫冊也是醜,基本是已決定當宮女的了。
聞言豔慕道:“周姐姐花容月貌,便是沒有妝容皇上也第一個看上你。”
周雅微掩得意,轉而看向花壇邊蹙眉不語的何婉真:“何妹妹看起來像是不舒服,這粉打得也蓋不住蒼白,回頭見了皇上可不要這樣。”
何婉真略略點頭,其實是頭暈的,只在憑念力支撐。周雅眸光亮閃閃,抿了抿唇淡笑不說話。
正自心思流轉,聽見門口太監報名:“張玉姝……周雅……陳美玲……何婉真……”念得扯扯慢慢。曉得輪到自己這一撥了,連忙搭著手低下頭挨個兒走進去。
一個個嬌花初綻的鮮澀年紀,靚衣粉妝在殿中央站成三排。
錦繡站在張貴妃身後看,不禁看得滿目豔羨。想起當年的自己,一樣有過這般憧憬與羞慌。那時的隆豐皇帝雖依稀已有病容,但楚氏皇族天生的冷貴清容仍然叫她滿心惴盼。
斜眼悄瞥正前方端坐的楚昂,她這樣的角度恰能看見他英挺的側臉,肩背清寬,筆管條直。錦秀看得有些發痴,又想起他和張貴妃時那些若隱若明的激烈,還有從他嗓音中發出的低沉。她的目中便暗暗崇羨,怕移不開眼神,不敢再往深裡想。
周雅站在前排第二個,這是被打點的太監們特意給她留的最好位置。她生著不圓不尖的鵝蛋臉,姿容端麗,身段亦有著與年齡不符的高挑和勻稱。穿一襲妃色宮裝,腰束指寬繡花雪青緞帶,往上豐盈,往下曲婉,非常地引人注意。和那些尚未發育好的秀女有很大不同。
楚昂正在飲茶,不自覺抬眸看了一看。
張貴妃訝然著周雅的好氣色,暗暗瞥眼瞪錦秀,錦秀亦有些不明瞭的錯愕。
孫皇后目中悄掩下一抹微澀,笑著把畫冊子給楚昂看,又特指了指左下角“山西府尹周勐河之女”幾字。
皇帝就默許。太監在她名字上打了個勾,然後揮揮袖子,出門時自有打下手的給她們分發花和玉墜。
一撥裡就自己一個,周雅有些志得意滿。曹可梅沒什麼感覺,她被安排在第三排的最角落一個,壓根兒沒指望被看見。第一排角落的何婉真悄悄舒了口氣。
一襲杏色宮裙婉婉,弱柳扶風。那一聲嘆雖輕,然而卻還是叫慎省的皇帝爺楚昂捕見。
楚昂面露不悅,微啟薄唇:“等一等。”
低冷的嗓音回徹在殿堂之下,太監們連忙悄聲喚:“停住,停住。”
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面帶緊張,又躊躇著轉回身來。
“朕貴為天子之軀,得天下萬民景仰。秀女進宮莫不以落選而傷,你卻為何獨不見惆悵,反倒是舒了口氣?”
楚昂盯著第一排角落何婉真纖柔的側影,英俊面龐上堆起一股冷慍之氣。
四周靜悄悄的,周雅順勢看過去,這才發現皇帝的目光鎖在何婉真的身上。她也不知該得意她被皇帝著惱,還是該憂愁她被皇帝注意到。
何婉真低著頭,惶恐而謙恭地站著。
老太監張福就提醒道:“萬歲爺問你話呢,會張嘴的就回答。”
她只當這次要沒命了,心如死灰地應道:“皇上饒命,民女進宮後身體一直不適,今日又逢陽光熾烈,民女恐怕半途暈厥,適才悄悄舒了口氣。”
孫皇后不高興了,問尚宮嬤嬤:“既是身體欠妥,如何還讓她來晉選?若擾了萬歲爺的龍體康健,這罪過你可擔當得起?”
尚宮嬤嬤心裡可惱,連忙雙膝跪地:“稟皇后娘娘,這何秀女一進宮就是如此臉孔,鎮日顰眉寡語,一副刀山火海的愁苦。近日總聽說頭暈,秀女們不配請太醫,奴婢只當她扯謊做藉口,就也未曾注意。”
一進宮就是如此臉孔……這句話在楚昂聽了極是不悅。莫說進宮之後,便是從前在裕親王府裡,也從未有過女子對自己這般排斥與漠視。
他陰著清貴的臉龐:“抬起頭來。朕見你從始至終都未抬過下巴,莫非朕生得虎爪獠牙,叫你這般不情不願?”
一股烏壓的氣場籠罩著整個儲秀宮,旁側桂盛連忙厲聲催促:“叫你抬起頭來!”
何婉真只得徐徐抬起下頜:“皇上錯怪,只因父母在家身體不好而惦記,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