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著垂著眼的明珠,她頭上簪著宮花,在瑟瑟的風裡搖曳著,她不敢抬起眼,分明是一副極不安的模樣。明珠是初春入宮的,眼瞧著也快有一年了,十五六歲的年齡,第一次離開家,過得也是提心吊膽的日子,哪能不想呢。
“有空可以往家裡寫信。”明珠是張季堯的女兒,自然是認字的,可宮女識字是宮裡的大忌,乾朝的宮女,地位比不得宦官,宦官還可以識字,就像嚴鶴臣一般,有著批紅票擬的權力,可宮女卻是不行的,懂些針織女紅才是正理。
明珠聽了這話,心裡更是打起了鼓:“大人說笑了,奴才在宮裡過得好,無需遞話回家。”
嚴鶴臣不過是想與她隨意聊天,可是明珠處處掣肘,一板一眼地恪守宮裡的規矩,不肯逾越半分,仔細瞧去,她眉眼低垂,分明是在怕他。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嚴大人有幾分洩氣了,等宮女們都到了體和殿,嚴大人把嚴恪叫到一邊,板著臉問:“我很嚇人嗎?”
嚴恪不解其意,索性實心眼:“乾爹龍馬精神,讓人望而生畏。”
嚴鶴臣凝視他,淡淡道:“既然望而生畏,怎麼你幹活還偷懶?回去把司禮監門口的鵝卵石路擦三遍。”
天擦黑的時候才量完,嚴恪領著宮女們往回走,一路上沒有嚴鶴臣在旁,宮女們也都放鬆了些。明珠走在前面,看見嚴恪悶悶不樂,忍不住問:“你這是怎麼了,憂心忡忡的。”
嚴恪哭喪著臉:“我的好姐姐,快甭提了,我乾爹也不知道怎麼了,讓我回去擦那鵝卵石路,你可是見過的,那路上的鵝卵石豈止上千,我怕是擦到明日早上。”
他模樣可憐,語調也有趣,逗得周邊幾個小宮女掩嘴笑起來。宮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