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徹底暗淡下來,明珠的長髮還披散這,溼漉漉的半乾不幹,她的臉上不知是因為沐浴還是羞惱帶著微紅,一雙眼睛清亮而灼熱,不知過了多久,嚴鶴臣緩步走到明珠面前,他緩緩伸出手,這手指尖籠罩著燈珠的微光,像是帶著一圈金邊似的。
這手指輕輕落在了明珠的發頂,她的頭髮真好,摸上去像是上好的錦緞,浮光水華,在燈燭影下,帶著一圈黛藍色的光。
他的手指輕輕在她的頭髮絲上打轉,帶著溫柔萬千的繾綣,他另一隻手伸到明珠的袖子邊,探進去拉她的手。
這隻手已經冷下來,小小的佔不滿他的整個掌心,他小心地裹住,拉她在銅鏡面前坐下,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塊乾毛巾替她擦頭髮。
從髮根到髮尾,嚴鶴臣用這帕子把她的頭髮裹好,明珠的臉發燙,心裡像有小鹿亂撞似的,她忙不迭地說:“叫爾雅來就成了。”
嚴鶴臣手上的動作微微停了一下,他探過身子,把下巴輕輕放在了明珠的肩膀上,他勻長的呼吸吹著明珠臉側的面板,嚴鶴臣似乎在笑,也似乎沒有:“讓我伺候你,嗯?”
這像什麼話呢,不管是說的內容,還是他的語氣,這三分繾綣加在一起,趁著這無邊夜色,大有幾分風月無邊的味道。
明珠腦子又開始亂了,她結結巴巴地問:“今日下午,父親怎麼說的?”
嚴鶴臣垂著眼看她,只能看見她耳朵都開始慢慢紅起來,像是格外緊張似的。他把她的梳子拿起來,給她梳通了髮尾的打結:“你且放心,沒有什麼問題的。”
明珠怕他不過是在安慰自己,惴惴地問:“那今日,張知珞的事……父親若是遷怒你可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