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順親王又要發作,皇上及時將畫作來歷解釋了番,老王爺的陪葬品內務府有登記,他派人翻出來看過來了,確實有這麼副畫,他將陪葬清單給顧泊遠自己看,“你別怨王叔氣憤,換做誰,都不會眼睜睜瞧著先人墳墓被盜而無動於衷。”
顧泊遠來前他心裡是懷疑夏姜芙的,夏姜芙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做得出來,盜墓於她來說更是駕輕就熟的事,但從顧泊遠的反應來看,這件事該和夏姜芙無關,顧泊遠為朝廷命官,深知盜墓是死罪,該不會由著夏姜芙胡來。
怕就怕夏姜芙揹著顧泊遠做下的。
顧泊遠冷靜地望著單子,掃到其中幾列,眉頭緊皺,看在順親王眼裡,可不就是心虛嗎?
片刻,顧泊遠收回目光,坦然地凝視著順親王,“老王爺的墳被盜下官深感憤慨,老王爺見多識廣,年少時常與下官一道喝酒,不曾想入土也不太平。。。。。。”
順親王懶得聽他口蜜腹劍,嘲笑道,“多虧貴夫人的福。。。。。。”
“此事和內子無關。”顧泊遠劍眉一豎,聲音渾厚有力,“內子年輕時走投無路才以盜墓為生,她為平民百姓,極為敬仰朝廷命官,是以所盜之墓皆為土豪鄉紳。”
“她是你妻子,你不護著她護著誰。”顧泊遠手握重兵,心思深沉,順親王不願繼續糾結,雙腿一曲,噗通聲跪下,“皇上,您要為老臣作主啊,老王爺殫精竭慮一生,末了入土都不安生啊。”
顧泊遠盯著他看了會,神色一如既往的鎮定,“請問東街的寧安閣可是順親王名下的?”
在朝為官,若只靠朝廷那點俸祿全家老小早餓死了,所以在外接辦了許多產業,王府也不例外,老王爺盡心盡忠輔佐先皇,得了不少賞賜,尤其先皇清除暗中勾結謀朝篡位的皇室宗親後,順親王在朝地位更為超然,寧安閣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順親王不明白他用意,直覺不是什麼好事,戒備道,“是我名下的又怎麼樣?”
顧泊遠彎唇笑了笑,“這就是了,王爺要懷疑是內子所為,大可以派人將寧安閣掌櫃的叫來,進宮前,下官和內子閨閣買了好幾副名畫。。。。。。”手點了點清單上的幾副畫,聲音爽朗,“這副《洛神賦圖》,貴閣賣得不便宜。”
順親王瞠目結舌瞪大眼,厲聲道,“不可能。”
那是他父親的陪葬品,怎麼可能擺在鋪子裡賣,顧泊遠為了替夏姜芙遮掩,還真是什麼都說得出來啊。目光淬了毒似的盯著顧泊遠,後者身軀凜凜,神色坦然,弄得順親王不由得起了懷疑,雙手撐地給皇上磕頭,“還請皇上允老臣出宮一趟。”
皇上沒有半分驚訝,微微揚手就允了,還派人抬轎子送他出宮,若是順親王以往埋怨皇上不近人情的話,皇上今時今日的體貼讓他自慚形穢,撐起身子,捏著衣襟急匆匆跑了。
留下顧泊遠和皇上議事,皇上微微抬手示意顧泊遠坐下說話,“朕去地牢見過陸敬直了,依你看,東瀛之事可否與王叔有關?”
陸敬直對吃空餉殘害朝廷命官之事供認不諱,也承認和東瀛大將軍暗中通訊打虛仗而達到自己升官進爵的目的,但跟東瀛人勾結叛國一事他極力否認,至於東瀛人是如何潛入安寧國的,他搖頭不知。
能神不知鬼不覺將東瀛人引入安寧,派人暗中下毒毒害夏姜芙嫁禍到太后頭上,此人本事可不容小覷,他抓不到毒害夏姜芙的兇手,但能收服太后寢宮下人的,除了太后,就只有順親王了。
真要是順親王,他也能夠忍的,這麼多年都沒露出破綻。
顧泊遠沒有急著下定論,不疾不徐道,“是不是順親王很快就有結果了。”
皇上抿了抿唇,明白顧泊遠的含義,順親王真要是幕後之人,這次老王爺的墳墓被盜裡邊肯定有文章。
寧安閣,掌櫃送顧泊遠夫妻離開後就將賬冊核對了遍,喜滋滋去順親王府找管家遞這個月賬冊,順便接受王爺稱讚打賞,當日塞婉公主抬著箱子入後院他就知道會掙得盆滿缽盈,事實果然如他所料,有了塞婉公主的字畫,鋪子生意好了許多,而且客人沒有空手而回的。
像他們這種鋪子,最忌諱沒有拿出手的名品。
可惜守門婆子說王爺不在府裡,管家有要事忙,他沒能見到王爺的面,回到鋪子,優哉遊哉吃了頓豐盛飯菜,靠在躺椅上閉目小憩,要不是下午鋪子有生意,他恨不得買上兩壺酒,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迷迷糊糊間,外邊傳來熟悉的怒罵,“滾開,徐福呢,叫他滾出來。”
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