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自己沒心沒肺過的幾十年,他愧疚難當,都怪他貪玩,功課不上進,肚子裡沒墨水,幫不了皇上的忙。
他愧對先祖啊。
皇上未曾留意房外有人,還是慶公公在他身邊說了句他才抬起頭來,順親王複雜的抬腳步入房內,到了書案前,雙腿一彎,咚的聲跪了下去,“皇上啊,老臣無顏見您啊。”
論輩分,他是皇上堂叔,可他實在擔不起堂叔職責啊。
“皇上啊,老臣對不起您啊。”和上回在皇上面前哭訴老王爺墳墓被盜不同,這一次,他留下的是愧疚的淚水,“老臣整日貪圖享樂公務上得過且過,說起來,都是老臣的不是,您千萬保重龍體,不管發生什麼事,老臣都會陪著您,您別憂心太重了啊,皇后有了子嗣,以後還會有二皇子三皇子的,您萬萬要想開些啊。”
他實在想不出以皇上二十出頭的年紀,在什麼境地下會去培養世子,世子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不值得皇上浪費心血啊。
皇上抬起頭,看著順親王許久,吩咐慶公公把人扶起來,“王叔有什麼話坐下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顧侯爺都與我說了,世子飛揚跋扈,送去軍營歷練歷練也好,以往是我太慣著他,不過往後。。。。。。”哭得狠了,他打了個嗝,“往後老臣會好好管教他,不求他機智過人,但對您忠心就好。”
至少,不至於丟皇室的臉。
他們蕭家人,就是太會窩裡反了,以至於差點讓天下亂了套,他絕對不會讓這件事發生在他頭上,他一把鼻涕一把淚道,“皇上,王叔心裡高興啊。”
一陣風透過窗戶吹進來,燈罩裡的火苗閃了閃,皇上目光如炬的凝視著順親王,神色晦暗。
“王叔,可否告訴朕到底發生了何事?”
都這時候了皇上還咬著牙關不鬆口,順親王愈發認定皇上不想人知道,他不禁有些惱恨自己,既然皇上想瞞著,他又何必將話說開?
但說到這個份上,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您年紀還小,子嗣問題上用不著太過緊張,老臣相信,您為天下百姓做了這麼多事,他們一定會您積福的,您定會福如東海,多子多孫。”
有些話從他當長輩的嘴裡說出來怪彆扭的,然而他也注意不到這些了,繼續道,“世子性子被慣壞了,難以擔此重任,您要擔心生不出兒子,可以找顧侯爺討討秘方,您開口問,他一定會和你說的。”
要不是礙於面子,他其實也想和顧侯爺交流交流經驗,他對其他方面都很滿意,唯獨子嗣上有些遺憾,要是多生幾個兒子就好了。
皇上起先聽得雲裡霧裡,慢慢就琢磨些事來,他讓暗衛跟著世子是監督他一舉一動,順親王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福如東海,多子多孫?他扶了扶額,想召顧泊遠進宮再想想,以順親王的心計,真的能不著痕跡給後宮妃嬪下毒不被發現?
要不是夏姜芙中毒顧泊遠查到太后寢宮,他還不知宮裡藏著包藏禍心之人,因此他多留了個心眼,專門找了擅長診治女子疾病的大夫給皇后把脈,如他所料,皇后多年無所出不是身子骨不行,是中了毒。
☆、086
更不是他有隱疾; 順親王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見順親王的眼神探究的下滑,落在他桌下交疊的腿上; 皇上覺得少許尷尬; 掩嘴咳了咳,“王叔; 是否還有事?”
順親王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覺得自己目光太過露骨,哪怕是親侄子也會難堪; 眨眨眼,忙將視線挪去別處; 語氣乾乾的說道; “皇上; 老臣不打擾您閱奏摺了。”往下拉了拉腰間玉帶,作揖後慢慢退了出去。
夜幕低垂,走廊的燈將他身形拉入殿內; 慢慢的,地上的影兒不見了。
皇上抬起眼; 緊蹙的眉頭久久不曾舒展。
“慶公公,你覺得順親王此人如何?”宮人入宮必經內務府考察篩選調。教,宮裡出了事; 要說和順親王沒關係,他不太信。
慶公公舔著笑,低眉順目答道,“灑家就是伺候皇上的; 哪兒注意過旁人。”
朝中大事,不是他能參言的。
皇上沒為難他,自顧自道,“朕觀他顏色,不似偽裝。。。。。。”
慶公公低頭添茶,並不答話,服侍兩任帝王,他哪兒聽不出皇上的言外之意,要麼順親王是清白的,要麼就是他偽裝得太好,皇上心裡明顯傾於後者。
翌日清晨,顧越流早早就起了,收拾收拾,叫管事提上籠子,隨他去果樹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