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慘的卻屬於杏雨。
她身上臉上以眼見的速度被綠礬油蝕出一個個可怖的洞來,冒著白泡,‘滋滋’作響,難聞噁心的氣味充斥整個刑部大牢。
她痛苦異樣的掙扎著,可偏偏她拿瓷瓶的手臂被箭駑牢牢釘在牢柱上,除了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哀嚎,竟是半點掙扎都不能夠。
“小姐……救我……救我啊……啊……”
如今本就是盛夏,人人都衣著單薄,所以,潑到杏雨身上的綠礬油從她身上緩緩滑下,所過之處,衣裳馬上被腐蝕,裡面光潔細膩的皮肉也變成了一條條可怖的血痕,全身上下彷彿被刀密密的劃下,到處都是可怖的血痕……
而她的臉更是徹底被毀壞,一隻眼睛瞎了,鼻尖腐蝕沒了,嘴角也被腐蝕掉一半,露出空洞的血口,臉龐上更是沆窪一片,看得讓人直做嘔!
蘇詩語早已被她的樣子嚇傻,那裡還敢上前去救她。
而其他丫鬟宮女更是害怕沾到她身上的綠礬油,一個個逃命似的往外逃,統統逃到了牢房外面,不敢再踏進蘇流螢的牢房半步。
牢房裡的慘叫終是驚動了外面的刑部官差,等李志親領著人進來時,看著牢房裡的一切,大驚失色之下,卻是震驚到目瞪口呆。
榮清領人進牢房教訓蘇流螢李志是知道的,他原以為受到折磨的會是蘇流螢,所以故意支走了值守的獄卒,任由榮清他們狠狠盡情的折磨蘇流螢,然而沒想到,進來看到的,蘇流螢什麼事都沒有,其他人卻是傷痕累累。
他驚恐的走到榮清面前,擔心道:“發生了什麼事,公主可有受到傷害?”
方才這些人當中,惟一倖免的只有榮清了。
她肚子裡塞的是棉布枕頭,所以,根本沒有傷到她。
所以最先回過神來的也是她。
她伸手指向牢房裡的蘇流螢,咬牙道:“蘇流螢勾結刺客意圖逃獄,被我們撞破,還傷及無辜,父親快派人將刺客抓回,重治蘇流螢。最好是將她關進死牢,以免她逃跑。”
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但李志還是立刻厲聲吩咐下去,一邊派人去四周搜尋刺客,一面卻是依榮清所言,立刻讓人拖蘇流螢往死牢重地走。
死牢與普通牢房有本質的區別,進到那裡面的人,就休想再走出來了。
而榮清卻是公然撒謊,說蘇流螢勾結刺客意欲逃獄,讓李志將她抓進死牢……
“住手!”
一聲凌厲的聲音突兀的出現牢房裡,眾人震驚回頭,卻是寧妃領著宮人急忙趕來了。
寧妃突然駕到,李志的眸光裡閃過驚詫,卻不得不領著眾人上前接駕。
凌厲杏眼冷冷掃過眾人,寧妃跨步走進汙穢凌亂的牢房,拉起跌坐在地上的蘇流螢,轉身就將她護在了身後。
“李尚書,死牢關的是執行死刑的死囚,蘇流螢犯了何罪,竟要將她關進那裡?!你們刑部辦事都不講究規矩,全憑你一口之言了嗎?”
寧妃看也不看白著臉站在一邊的榮清公主,眸光冷冷的看著額頭沁出冷汗的李志,咄咄逼問道。
不等李志開口,榮清公主已冷冷開口道:“蘇流螢犯的雖然不是死罪,可她勾結刺客劫獄,刑部不得不防,將她關進死牢又何錯之有?”
“刺客?!”寧妃看著榮清冷冷嗤笑道:“本宮卻沒發現什麼刺客,只知道你們在大牢裡濫用私刑,謀害人命!”
聞言,榮清公主臉色白了,而蘇詩語也從手背上的劇痛中回過神來,指著被釘在牢柱上已痛到暈死過去的杏雨,痛心疾首道:“娘娘請看這箭駑,正是劫獄的刺客射出來的,所以證據確鑿,娘娘為她辯解不了!”
“箭駑麼?!”寧妃眸光從不人不鬼的杏雨面上冷冷劃過,冷冷道:“若是本宮沒猜錯,她身上所淋的綠礬油可是公主與蘇姑娘帶來,意欲要淋蘇流螢身上的。而這箭駑,本宮完全可以相信,是有人要取她性命,不過那殺手箭法偏了些,誤傷了自己人罷了!”
寧妃為了護住蘇流螢,完全不想再與眼前這些惡人再講什麼真道理,而且在看到杏雨臉上身上那些可怕的毀傷後,她心裡直顫抖——
若是沒有樓家影衛護著蘇流螢,只怕自己趕到,蘇流螢已成了杏雨這般下場了……
原來,樓樾擔心蘇流螢在獄中的危險,不光讓樓家影衛日夜守在牢房四周,更是悄悄讓南山給宮裡的寧妃送口信,託她暗中觀察樓皇后一舉一動,若是發現異常,請她出面保住蘇流螢。
得到樓樾的請求後,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