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聽蘇流螢提起當初嫁給李修的羞恥,還有那日城門口他對自己的殘忍,榮清就忍不住全身發顫,心口彷彿插入鋼刀,生生的痛了起來。
而後再聽到蘇流螢提起李修要帶她走的事,更是讓她心口撕裂——
不論是李修休了她帶蘇流螢走,還是李修對蘇流螢的執念讓父皇生氣殺了他,最後最悲慘的註定是她,不是成為棄婦,就是成為寡婦,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見榮清被蘇流螢打擊得臉無人色、說不出話來,太子忍不住冷冷出聲道:“皇姐,何必在此與她浪費口舌,夜深了,我們回東宮!”
太子說完,再次做勢要帶穗兒走。
“且慢,本公主與穗婕妤之間有些事尚未說清楚,她暫時還不能走!”
蘇流螢眸光冰寒的看著闖進她宮裡、又準備揚長而去的人,話音落下,外面的守兵已是將太子一行攔了下來。
在整個後宮,甚至整個大庸,還沒有幾個人敢這樣攔著太子的,所以,一看到眼前對自己拔刀的守兵,太子徹底怒了!
回頭,太子衝著一臉淡漠倨傲的蘇流螢惡聲道:“蘇流螢,你是想逼著本太子血洗未央宮嗎?”
心裡默默的算著時辰,面上,蘇流螢挑釁的勾唇一笑,蔑視道:“血洗未央宮!?借你十個膽子——你敢嗎!?”
太子殷賢從小在樓皇后的呵斥下呼風喚雨,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蘇流螢的挑釁讓他失去了最後的理智,太子一腳踢翻了攔在了蘇流螢面前的宮人,上前長臂一伸,大手已是掐住了蘇流螢的脖子。
“賤人,別以為你突然冒出來成了大庸朝的皇長女本太子就怕了你,等本太子登基那日,第一個就宰了你……”
太子頭腦簡單易怒,瞬間已是被蘇流螢的挑釁激怒得火冒三丈,可榮清公主狡詐,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可是不等榮清反應過來阻攔太子,與未央宮相鄰的承乾宮早已被這邊的響動驚動,不知何時,慧成帝已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恰好看到了太子對蘇流螢施暴的一刻。
“畜生,還不給朕放手!”
看到太子雙手掐著蘇流螢的脖子,慧成帝一聲暴喝,下一刻人已是衝上前去,不等太子震驚鬆手,已是‘呼’的一巴掌重重摑在了太子的臉上。
“畜生,她是你皇姐,你竟敢……你竟敢手刃自己的親姐姐?!”
突然出現在未央宮的慧成帝著實將大家都嚇了一大跳,除了蘇流螢以外,因為一切都是她早已預料好的。
而太子不但被突然出現的慧成帝嚇得一跳,更是被他重重的一巴掌打得暈頭轉向,心中對蘇流螢的恨意更是無法剋制。
到了此時,榮清心裡已全然明白了方才蘇流螢的用意,她是算準了父皇會過來,抑或,甚至在他們闖進她的未央宮時,她就讓人悄悄去通知了父皇,故意讓父皇看到太子殘暴傷害她的情景……
看清了蘇流螢的用意,再看到父皇暴怒的樣子,榮清背上的冷汗潸潸而下,全身如墜冰窖。
然而不等她出面做出轉圜,挽回局面,太子在看到慧成帝對蘇流螢的維護後,更是受不了當眾被父皇扇巴掌,從小到大,這可是他第一次捱打啊。
失去理智的太子咬牙指著蘇流螢氣急敗壞的吼道:“父皇,時隔這麼多年,突然冒出一個皇長女,你相信,我卻是不相信啊……誰知道她是瓊妃與哪個姦夫生下的野種……單憑那林牧的一人之言,幾本醫案就認了這個賤人做皇長女,父皇會不會太草率了……應該將這個賤人千刀萬剮,將那不守婦道的瓊妃鞭屍……”
“孽畜,閉嘴!”
太子氣急敗壞下的口不擇言徹底激怒了慧成帝。
瓊妃是慧成帝心中永遠的痛,而這份心痛蔓延到了蘇流螢身上,成了他對她無盡的愧疚與虧欠。
想著之前對蘇流螢做下的事,慧成帝只嫌彌補還來不及,只願著將一切好的東西都給她,彌補了她心中的傷痛,讓她忘卻之前他對她造成的的傷害,開口喚他一聲‘父皇’,從內心承認他這個父親……
所以,此時聽到太子這般惡毒的話後,慧成帝氣得額頭青筋暴起,忍無可忍之下,抬起腳將震懵住的太子踢滾到了殿中央。
這一下,不光榮清穗兒她們驚嚇住,就連一直冷漠相對的蘇流螢都微微側目,不過,眼下發生的一切卻是順利的朝著她的預期而去了……
原來,從太子與榮清公主闖進未央宮要人開始,蘇流螢心裡已是不動聲色的做出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