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參她一本,縱使慧成帝再愧疚寵愛蘇流螢,只怕也不會任由她在宮裡施刑害死後妃以及皇嗣的……
可是,想到自己辛苦這麼久,一心等著穗婕妤肚子的孩子出世,等著拿這個孩子重回李家,與李修重修於好。更重要的卻是要藉著孩子讓父皇高興,從而向他求情,讓他赦免了母后……
蘇流螢長公主身份的曝光,最害怕憤恨的就是榮清,她一邊怕蘇流螢報復,一邊卻是因為如今兩人身份的平等,讓她心裡憤恨不平,在蘇流螢面前僅有的優渥感也消失無存了。
所以,如今的她,迫切的希望自己的母后樓皇后能夠復位,如此,她不單多了一個有力的幫手,更是可以繼續保持嫡公主的威望。
於是,她對一臉猶豫的太子道:“事關你后妃和皇嗣的性命,沒什麼好怕的,直接闖宮救人罷!”
等太子與榮清帶人闖進未央宮時,見到的情景就是穗婕妤癱倒在殿中央,臉上被打得紅腫一片,嘴角流出血來。
一見太子進來,穗兒已是可憐兮兮的上前扯了太子的袍腳,哭道:“殿下,幫妾身向長公主求求情罷……讓公主原諒妾身……”
從穗兒自扇耳光開始,蘇流螢就一直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對穗兒自編自導的這一切置若罔聞,那怕太子帶人氣勢洶洶的進來,她也未曾睜開過眼睛。
被榮清慫恿著闖進未央宮後,太子殷賢心裡莫名的生出一絲慌亂,如今見到蘇流螢對他漠然輕視的態度,不由憤怒道:“不知道穗婕妤犯了長公主何事,竟要深夜在此對她動用私刑——長公主竟是看不到她身懷六甲,馬上就要臨盆麼?就算父皇再寵愛你,穗婕妤肚子裡懷的也是本宮的皇嗣,若有個好歹,只怕也不是長公主承擔得起的!”
說罷,不等蘇流螢開口,已是讓人架起地上的穗婕妤,與榮清一起往外走。
“太子與榮清公主好不容易大駕來本宮的未央宮,怎麼說走就走?”
蘇流螢驟然眼開了眸子,一雙秋水明眸閃著寒芒,然而在看到榮清後,不可抑止的又想起了之前她對自己的各種陷害,更是想到了生死未卜的樓樾,眸光裡不覺湧上了殺氣。
自從踏進蘇流螢的未央宮,榮清公主就渾身不自在。
不光是她無法接受蘇流螢新的身份,接受不了她一身華服坐在高位,而自己卻要尊她一聲‘皇姐’。更是因為未央宮裡的一切,根本不是她曾經的嫻吟宮可以做比的。
之前,宮裡人人都說,因為父皇對她的寵愛,所以她的嫻吟宮是整個大庸後宮最奢華精緻的地方。
可如今,被父皇珍藏多年的未央宮宮門一開啟,人們才知道,真正的奢華精緻是什麼樣子的。
連從小活在錦衣玉食中的榮清,看著未央宮裡精雕細琢的一切,都忍不住側目,心裡卻是越發的憎恨酸楚起來——
她萬萬想不到蘇流螢能再次在火場裡活下來,更沒有想到在歷經了城門廝殺,跌下護城河重重磨難她都可以活下命來,最後竟是被父皇親自接進宮裡,成了尊貴的皇長女,連自己都要尊她一聲‘皇長姐!’,自己嫡長公主的身份,生生被她分走了一半……
想起這些,榮清心頭的怒火與恨意再次翻騰,毫不示弱的挺直腰桿看著上首的蘇流螢,咬牙恨聲道:“別人當你是大庸朝的長公主,上門來巴結討好你,可在本公主的眼裡,你永遠是那個永巷裡低賤的宮婢,是本公主陪嫁的轎前婢,更是本公主此生最大的仇人——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惡毒的人永遠記著仇恨,卻不能記著別人對你的恩德!”
而對榮清的相譏,蘇流螢並不生氣,而是嫣然笑道:“一孕傻三年,尊貴的榮清公主可能是懷孕懷傻了,竟是不記得當初是靠著誰才如願的嫁給了李修。若不是故意要死要活的假裝出家,拿我的性命去威脅李修,李修會娶你嗎?!你還能——懷上他的孩子?!”
蘇流螢眸光涼涼的掃過榮清的假肚子,唇角卻是揚起了最耀眼的笑容,又道:“為了一個李修,堂堂嫡公主殺人放火,真是壞事做盡吶。可悲的卻是,你費盡心機的要嫁給李修,那怕與他做了夫妻,他心裡似乎對你也沒有多少感情,甚至是越發的嫌惡你,那日在城門口,他可是半點不顧你與肚子的孩子的死活——”
“你說,若是我現在去告訴皇上,說李修三心二意,娶了嫡公主,還對我這個長公主念念不忘,三番五次的劫持於我,甚至要打掉我肚子裡的孩子,要帶我去北境開始新生活。你說皇上會同意李修的做法,讓他休了你帶我走,還是惱羞成怒的殺了他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