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若要刻意隱瞞,任是精明如皇上,也被她騙了——而如今想想,她願意當個這替身,只怕是想就此接近殿下,從而騙走殿下身上的玉牌……”
承愁的話讓樓樾心裡一滯,如墨的眸光定定看著前方空寂的宮道,心裡莫名的生出失望來……
承愁又道:“所幸殿下英明,在這最緊要關口,拿回了玉牌,不然,只怕得壞事了……”
樓樾冷冷道:“會壞什麼事?”
承愁見樓樾終是被自己悄然的引開了對蘇流螢的關注力,得意笑道:“殿下,此事說來話長,不如老奴陪殿下回宮,邊走邊說……”
……
馬車離開皇都一路朝著胡狄邊境而去。
天明時陸菁才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在顛簸的馬車裡,呼的一聲爬起身,見到了木然坐在車窗前蒼白著臉的蘇流螢。
“小姐……樓樾呢?!”
陸菁一說完,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摸手邊的刀,卻摸了個空。
臉一白,陸菁終是想起昨晚之事來,神情間湧起羞愧,更多的卻是恨意。
她再次讓小暖將馬車停下,悲聲道:“小姐,我要走了……我一定要殺了樓樾。等我殺了他,再回汴州找小姐……你多保重!”
“陸菁,若是你還當我是小姐,能聽我一句勸嗎?”
聞言,陸菁微微一怔,卻是聽話的停下來,靜靜的看著蘇流螢。
蘇流螢眸光淡淡的看著窗外地平線上冉冉升起的紅日,眸光卻失去了光亮,吶吶道:“當年,陸伯是為了什麼成為亂黨?”
陸菁眼眶一紅,咬牙道:“父親覺得朝廷政策對百姓太過苛刻,稅收壓榨,官吏勾結,魚肉百姓,讓百姓苦不堪言……所以父親與同道的叔伯們要一起反了這個朝廷……”
“說到底,陸伯也是一條血性的好漢,一心想為百姓做好事,只可惜,他選錯了路罷了。”雖然蘇流螢是大庸的公主,但她並不介意陸菁當面同她說這些朝廷的壞話,而是幽然道:“那你說,若是陸伯上天有靈,知道大庸就要亡了,知道大庸的百姓要被胡狄的鐵騎活活踐踏而死,他是會讓你繼續為了家仇去找樓樾復仇,還是讓你幫助我,一起去堅守家園,保護大庸的百姓?”
陸菁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蘇流螢,震驚道:“小姐,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真的。”蘇流螢回頭定定的看著她,眸光悲慟,一字一句道:“如今大庸遭遇罕見的雪災,不光冬季的作物沒有收成,春季的耕種也播不了種,百姓已是餓得連谷種都吃光了。而去年為了北征北鮮,國庫已然空虛,根本補給不了百姓,若是長期以往,大庸必起內亂。”
“內亂一起,胡狄就會趁火打劫,到時,內憂外患,大庸必滅。”
“而大庸一滅,成千上萬的百姓也就沒了國,沒了家……陸菁,到時淪為亡國奴,你還能找樓樾報復嗎?”
陸菁全身一震,臉色發白的看著蘇流螢,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跟我回去吧,和我一起想辦法鎮守住汴州,胡狄的鐵騎晚一天踏入大庸,朝廷就能多爭取一點時間,勝算也就會多了一分!”
陸菁咬牙向蘇流螢點頭,堅定道:“好,一切都聽小姐的。”
於是,主僕三人不做一刻今停歇的朝著汴州而去。
而蘇流螢在決絕離開樓樾的那一刻,也下定決定將他忘卻,因為,她知道她肩負的責任,知道已沒有時間再讓她去愁苦兒女私情,甚至不想再見到樓樾。
因為她知道,下一次的相見,就是沙場上的兵刃相見了……
當第一抹豔陽照進胡狄皇宮高高的宮牆時,整個胡狄皇宮早已一片喜慶熱鬧。
雖然胡狄的風俗是晚上成親,但整個重華宮從早上開始,已是熱鬧非凡。
大殿裡已坐滿了賓客,胡狄王高高坐在上首,樓樾一身喜服,與蕭墨一左一右的坐在胡狄王的下首。
胡狄的漢子粗獷狂野,喜歡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整個大殿裡氣氛異樣的歡愉。
惟剩樓樾與蕭墨兩兄弟除外。
樓樾一直緊緊攥緊手中的玉牌,斂眸屏除心中一切雜念與四周的喧譁,默默想將之前在腦海裡出現的畫面再次勾擠出來,希望從一星半點中,想起之前所有的記憶。
而坐他對面的蕭墨一直不露聲色的默默打量著他,一口一口慢條斯理的喝著酒,好看的桃花眼帶著三份醉意。
下一刻,他端起酒杯朝樓樾走去,將手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