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力道,放開她,拿起藥瓶細細打量。
手中的藥瓶與地上那個樣式顏色都相差無幾,一眼看出都是於福平時慣常用的。
忍著脖子上的疼痛,蘇流螢艱難開口道:“娘娘明鑑,奴婢卑賤,之前從沒機會近娘娘身邊侍候,更不曾有過那等害人的醃髒物……於公公給奴婢的藥,奴婢都好好的用在背上……”
一旁邊的菲兒聽了,二話不說上前掀起了她的後背,果然見到那鞭傷幾乎好全了。
蘇流螢在幫於福擦藥時,給他塗了混著麝香的傷藥,並拿走了他另一個藥瓶,而她身上的鞭傷,卻是塗了林炎給她的外傷藥……
寧貴妃心裡再有懷疑,在看到蘇流螢拿出了於福給她的藥瓶,也不好再說什麼。
但她心裡還是恨著她,那裡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蘇流螢。
輕輕朝一旁的菲兒呶嘴示意,菲兒早已等不及,壓住心裡的興奮,朝外‘啪啪’擊掌,掌聲落下,一個麵皮蠟黃的老太監佝僂著揹走了進來。
☆、第15章 身臨其境
老太監在寧貴妃面前跪下,還未開口請安,寧貴妃已冷冷笑道:“於寶,好好看看本宮為你選的娘子,可還滿意?”
蘇流螢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一臉得意的寧貴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那於寶聽了寧貴妃的話,先向她恭敬的叩了響頭,等側過身子看清蘇流螢的樣貌,渾濁的老眼裡閃起了亮光。
對上那雙渾濁又陰暗的眼睛,蘇流螢如刺在背,她彷彿又看到了於福!
全身抑止不住的顫抖,蘇流螢想開口求饒,求寧貴妃放過她,可是,喉嚨卡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知道,就算她求破嗓子,寧貴妃也不會放過她了……
寧貴妃最喜歡看她這樣慌亂害怕的樣子,像極了她養著給她的雪狼狗當口糧的雀兒鳥。
小產以來鬱結的心情終於有了好轉,寧貴妃冷笑著看著蘇流螢,陰戾的聲音彷彿從地獄的深淵裡傳出來——
“於福死了又有什麼關係,這宮裡多的是太監。你壞了我的姻緣,這一輩子也休想再過一天好日子。”
走出長信宮時,天上堆積起層層烏雲,天色陰沉下去,日光也變得慘淡,一如蘇流螢面容間的慘淡絕望。
她一心以為除掉於福,她就可以擺脫對食的厄運,可是事情遠不如她想像的那般簡單。
望著長長逼仄的宮牆,蘇流螢的腦海裡又浮現了阿孃對她的殷殷囑咐。
四年前,她隨阿爹回京,阿孃送她離開時,拉著她的手一遍遍的告訴她,讓她不要入宮,一定不要入宮……
那時的她,不明白阿孃的苦衷,心裡眼裡全是對繁華京都的嚮往,從而忽略了阿孃眼裡的擔憂。
如今身臨其境,她才明白,阿孃說得對,皇宮是天下最可怕的地方,是一個披著繁華外衣的虎狼窩,這裡沒有人,只有沒人性的惡獸……
永坤宮裡,樓樾陪樓皇后用過午膳,終是開口向他的皇姑母要人。
從小到大,只有別人求他,他卻從未開口向何人求過什麼,所以,陡然聽到他開口,正在翻著帳簿的樓皇后微微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見姑母怔怔的看著自己,樓樾俊臉一紅,端起面前的茶杯喝茶,掩飾著面上的難堪。
“你方才說什麼?你看中了一個宮女?!”
見他逃避自己的眼光,樓皇后又好笑又驚訝,合上帳簿打趣道:“是哪個宮裡的俏宮女迷了咱們樓世子的眼了,說來聽聽!”
樓家一脈單傳,到了樓樾這裡,除了一個庶妹,家中再無兄弟,所以,不光是安王爺與太夫人將他當成寶,樓皇后也是對這惟一的侄子稀罕到不行,待他比自己的親兒子還珍貴,有事無事召他進宮,時常見著才開心。
樓樾不好意思再開口,眼神向一旁的南山掃過,南山見了,連忙恭敬的上前跪到皇后面前,將樓樾回府路上救了蘇流螢一事同皇后說了,但也按著先前樓樾叮囑他的,瞞下了蘇流螢的真實身分,只說是永巷一個叫小滿的小宮女。
樓皇后疼愛樓樾,如若讓她知道,蘇流螢就是四年前拒婚不肯嫁給樓樾的女子,她鐵定不會同意樓樾的請求,再讓蘇流螢與樓樾糾纏在一起。
四年前拒婚之恥,至今是百姓們茶餘飯後對樓家的一樁笑談,樓皇后惱蘇流螢還來不及,如何會幫她脫離寧貴妃的魔爪?
☆、第16章 不計前嫌
賜一個宮女對重掌後宮大權的樓皇后來說,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