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地等我落子。
只好陪他下棋,待得我再反應過來,已經輸得一塌糊塗。
“那枚子是我的。”
“那是塊兩眼活棋,不能下。”
“邊角已被我佔了,你忘了?”
經他反覆提點,我終於忍無可忍,一推棋盤道:“皇上不要太欺負人了!”
司徒鄞挑眉看我,十分沉靜,“我怎樣欺負你?”
“你……怎麼判定棋子擺佈一定是皇上說的那樣,可能是皇上訛我的子呢!”我開始耍無賴。連輸五盤實在讓人沒臉見人。
“我會麼?”
聽他反問,我愣愣糾結,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
司徒鄞斜倚桌旁,看著我的樣子嗤嗤笑起來,“罷,算我輸。”
說這話時,他眉間的忍讓溢於言表,好像委曲求全讓我一般。
我被將得說不出話,憋了半晌道:“夜深了,請皇上……”
“說好的,你贏了,有彩頭。”他自然地接過話,輕而易舉抱我在懷,如頑童眨眼:“嫻妃平日睡在暖閣還是內殿?”
我僵硬地看著他,大腦空白。
“內殿的床比較大,暖閣似乎擠了點。”
什麼叫……擠了點?
他低頭看了看我,輕笑自言:“擠點也不錯。”
什麼叫擠點也不錯!
再這樣下去,麵皮只怕要漲出血來,我儘量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皇上,臣妾有傷在身,可能……不便,不如請……”
“應該礙不到那裡。”司徒鄞大方說罷,起步往暖閣走去。
“……”
不是沒想過給皇上侍寢,從進宮那日起,便做好了這個準備。
但現在情況不同。
不知從何時開始,假戲不似作假,真恨消彌無形。
我縮在床榻裡側,盡力掩飾自己的緊張。司徒鄞撩起裙襬研究我的傷,“上過藥了嗎?”
還以為他要做什麼,我鬆下一口氣,“皇上來之前,迢兒幫臣妾上過了。”
司徒鄞“嗯”一聲,忽然一歪頭,“稱呼怎麼又改過來了?”
“什麼?”
“你說皇上。”
“本就是……”
“之前已開始‘你我’相稱了,你忘了?”司徒鄞故意說“你”,自脫了厚靴摘了外袍,躺上床榻。
我連忙往裡挪,他卻一把捉住我,修長的手臂穿過脖頸,人順勢側過來,唇就貼在頰邊。
離得太近了,而且與那日不同,我沒有憤怒,只感到緊張。緊張得想閉上眼睛,又害怕他突然做什麼。
“你記性總是不好。”貼耳的聲音,啞啞如風娑密葉。
“身子怎麼這樣僵硬,進宮時,嬤嬤沒有教過麼?”惡作劇似的音調,兩隻手指小人兒走路般從我的肩膀上向下滑。
“咳,我忘了……”
說完就咬住唇,又是“我忘了”!果然,司徒鄞低笑起來,薄唇貼著我的下巴啄了啄。
“脫衣服。”
我緊緊抓住衣襟,不敢動彈。
司徒鄞猛笑,頓了一氣才緩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平日睡覺難道也穿著這些,脫下來,好好休息。”
“如此很好。”
“罷,不勉強你。”司徒鄞輕嘆一聲,靠在我肩上閉上眼睛。
“……今日批了一日的摺子累死了,你當我想怎樣。”夢囈般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偏頭看他,竟已睡熟。呼吸安然如嬰兒,臉色卻蒼白許多。
這樣忙了一天,晚上又來陪我消遣,若是心計……當真是捨得自己了。
第24章 快刀斬亂
次日醒來已經日上三竿,睡得出乎意料地安穩。司徒鄞寅時初便離開,留話不許擾我休息。
因著皇上頭一次留宿,我剛起來,宮女們便端著各色侍物齊刷刷站了一排,等著服侍我後討個好彩頭。
為首的是迢兒,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對著我笑。
打過賞後,我令她們都退下,連迢兒也不用,想獨自靜一靜。
拿起梳子,無意間偏頭,我的目光頓時定住。
銅鏡中,長髮撥開的脖頸上赫然印著一痕淺紅齒印。同一時間,想到那張俊朗又狡猾的臉。
我頭腦空了幾霎,心尖冒出似甘似辛的滋味,抬手將衣襟收緊。
時光飛快,翌日便是省親之日。
這幾日司徒鄞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