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是麼?”司徒鄞動了動嘴角,慢慢站起來。

以為他要走,我心中有事擱不下,急拉住他的袖擺,“哥哥的事……”

深沉的目光垂落,“既然擔憂,為何不找我說?”

怎麼找?怎麼說?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我悻悻縮回手,司徒鄞俯身替我掖好被子,“你給我好好養著,不許再胡思亂想,餘事,我會處理。”

“……謝皇上。”

他愉悅微笑:“不謝。”一回頭,抵上我的鼻尖,順勢貼上來,溫熱的唇一蹭而過。

心跳靜下兩拍。

“很好……我會留著。”

直到司徒鄞離開,我也沒辨出那聲音裡異樣的低靡,是否是我的錯覺。

昨日司徒鄞回宮後,馬上把上書鎮遠將軍的事情壓了下去,應妃隨後宣稱染了風寒,在握椒殿閉門不出。我早起聽到這訊息,終於放下心來。

只是膝傷比昨日更嚴重,動一動,就皮肉撕裂一般的疼。

迢兒直皺眉,“到底是凍傷了,這樣下去幾日後省親可怎麼回去,就算回去了,夫人看到也要心疼一場了。”

經她這一說,我才想起正月三十便是回門省親的日子。進了宮的妃嬪,一年省親一次,只有趁著這一個機會,才能與家人團聚一回。

聚這一回之後,又要別離一年,焉知團聚不是一種殘忍?想來這一世,最終不論誰與誰,骨肉至親或摯愛伴侶,都逃不過一個離字……

“呀,好端端的,小姐怎麼哭了?”迢兒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疼的。”

“我給小姐吹一吹就不疼了,小姐不哭。”迢兒哄小孩似的哄著我,我破涕一笑,揉揉她的頭髮。

司徒鄞傍晚過來時,我正挑燈看書。

“受傷了還用功,準備考個狀元?”將我手中書卷撂到一邊,司徒鄞問我的傷情。

“還有些疼。皇上可用過晚膳?”

“在太后宮裡用的,你呢?”說著伸手勾了勾我鬢角的髮絲。

我下意識躲閃,“還沒。”

“是在等我?”司徒鄞眼中有了笑意。

本是這樣,既然已經用過,我也不好說什麼,對外面道:“鴻雁擺桌吧,秋水來扶我——欸……”

司徒鄞已經將我打橫抱起,往外殿去。

“好像輕了些。”他一面走,一面蹙著眉自言自語。

我從未經過這樣的親密,說不羞赧是假的,況且一屋子的人都在側目,連連低聲道:“快把我放下。”

“不會摔了你的。”

“皇上身子弱,累壞了臣妾擔待不起。”

隔在背上的手指微微蜷曲,“這樣的關心,聽起來可不大受用啊。”

聽出他的不悅,我只得識趣閉嘴。

面對一桌子佳餚,我不知從何處落箸。司徒鄞坐在對面,倒看得饒有興味。

“皇上再用些?”我問。

司徒鄞含笑搖頭,“有美人兮,秀色可餐。”

我不習慣吃飯時旁人這樣看著,只好一直低頭盯著飯碗,好不容易吃完,不經意看司徒鄞一眼,他慵散地伸個懶腰,想來也是看得辛苦。

對上我的視線,司徒鄞笑意驟深,吩咐道:“桌子不必撤。迢兒,把昨日的棋拿來。”

我不解,“什麼棋?”

“來了!”迢兒抱著一盒冰玉白棋子走來,秋水提著一塊棋枰跟在後面,一絲不苟擺在桌上。

含笑的男子展扇招搖:“都下去吧,非傳不許進來。”

“外面冷……”

“專心點,贏了有彩頭。”司徒鄞開始自說自話地擺座子。

我無語地看著坐擁四角的四枚白子,“皇上打算用白子下棋?”

司徒鄞反問:“你看到黑子了麼?”

“可……用白子怎麼下?”而且我棋藝奇差,常常被師父罵作臭棋簍子。

“與盲棋差不多少,相信憑你的聰明才智,應當不難。”司徒鄞頗有君子風度地一請,“嫻妃先請。”

我遲疑地看著他。

從不知,司徒鄞也有這樣一面,笑語清切,風神儼雅,會顧著我的喜怒,而不會冷嘲熱諷,說傷人的話,做傷人的事。

溫柔得好像初入宮時,那個居高臨下的人並不是他。

而我明明發誓與他老死不相往來的,但不知不覺間,心已軟得一塌糊塗。

執子的人還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