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齊知道什麼了?當日的十二個刺客死了十一個,姜鑠特意留了一個活口等日後逼問,可侍衛上山時只找到十一具屍體,難不成姜之齊找到了最後一個刺客?亦或是,紀無情出賣了自己,給姜之齊說了當日之事?
“七娘,自從胭脂山之事罷,本王隱約覺得有另一股勢力在自己周圍,可就是找不到。”姜之齊把玩著玉冠上垂下的絲帶,他盯著蘇媯如花面容,冷笑道:“皇天不負苦心人,本王設了個局,終於找到了藏在王府的細作,你猜是誰?”
清蓮!姜之齊抓到了清蓮,不好,這人恐怕是知道我真實身份了。
“我怎麼知道,王爺說的話,妾身一點都聽不懂。”
瞧見蘇媯一副懵懂無知之樣,姜之齊坐正了身子,他抬手慢慢地扭轉石壁上的油燈,只聽咔咔機關聲響,牆上露出一小塊空曠來,隨即傳來的是女人的悽慘叫聲。
蘇媯手中的筷子不知不覺掉到地上,她放眼看去,這堵石牆背後是一間牢室,桌子上擺著各種滲人的刑具,有些刑具上還沾染著發黑的血汙,而十字木架上綁著一個遍體鱗傷女人。
這個女人頭髮糾結蓬亂,幾乎被打的衣不蔽體,她眼睛下的兩個小痣讓蘇媯一眼就認出這女人是清蓮。
“你究竟說不說!”
紀無情也在!
蘇媯從未見過紀無情竟會有如此殘忍狠毒的一面,他朝著清蓮潑了一盆顏色鮮紅的水,清蓮疼地全身痙攣慘叫,可好像叫的越慘紀無情就笑的越開心,他一鞭子下去,連皮帶肉就 捲走一條。
“這女人跟了本王多年,本王竟跟傻子似得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姜之齊看著目瞪口呆、身形有些發顫的蘇媯,溫柔一笑:“不過她也算是個人才,打了三天,硬是不說背後的主子是誰。”
“你和紀無情,你們,還是人嗎?”
記得初次見清蓮那夜,姜之齊要求她們三個一起玩,蘇媯以為清蓮只是個美麗妖嬈的姬妾,後來才知道,清蓮竟是張公公安插在王府的細作。她與清蓮之間話不多,談不上有多大的交情,可如今卻看著她為了保守長寧公主的秘密,被侮辱,被虐打,蘇媯心好疼,彷彿那一鞭鞭是抽在自己身上。
“哼,本王的無情還會做更不是人的事,你看。”
只見紀無情忽然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他用刀子拍了拍清蓮的臉,殘忍笑道:“打了半天,我也累了,姑娘且忍著疼,讓我再割點新鮮肉,和王爺一起煮著吃。”
那個吃字才剛說完,紀無情下手又狠又毒,接連在清蓮的胳膊上削了好幾片肉,清蓮慘叫一聲,給暈了過去。可紀無情偏偏要折磨她,一盆水迎頭下去潑醒後,繼續割肉,邊割還邊笑:“姑娘,這肉可得生割才鮮嫩爽口。”
心彷彿在一瞬間停止,蘇媯看著牆壁裡面的人間慘劇,她木然地轉頭,忽然瞧見自己碗裡吃了一半的肉,一股噁心的寒意油然而生:“我剛吃的肉,難道?”
“恩。”姜之齊笑容滿面,他連酒窩裡都充滿了得意:“沒想到你也愛吃。瞧,無情又端上來一盤,這盤本王全給你煮進去,再下點面。”
兩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七娘,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紀無情陰冷英俊的臉忽然出現在蘇媯眼前,將蘇媯嚇的身子猛地一縮,她瞧見盤子裡血淋淋的肉,又想起方才的畫面,天旋地轉,酸水不斷地在胃裡翻滾。
“王,王爺。”蘇媯強忍住害怕,清蓮寧死不屈不招供,那麼姜之齊就拿我沒辦法,我不能在他面前顯怯,走,趕緊 回大明宮。“妾身身子有些不適,先告退了。”
目的已經達到,姜之齊微笑著點點頭,他還溫馨地提示:“地牢黑,你出去時慢點,小心摔倒。”
忍住,忍住。蘇媯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給姜之齊略行了一禮,轉身離開石室。
瓷盤落下,血肉撒了一地,紀無情面色難看,他狠狠道:“你是故意讓她看見的?”
“沒有啊,巧合罷了。”姜之齊伸脖子往石門瞧了瞧,十分無辜地對紀無情笑道:“她已經走了,你還不去追?”
不用說,紀無情當然會去追,他要去解釋,好不容易她開口叫了一聲紀大哥,這聲紀大哥他足足等了快一年,今日卻!哎!
石室又恢復了安靜,姜之齊疲憊地靠在椅子上,他就是故意讓她看到紀無情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蘇媯,你看到了吧,紀無情和我姜之齊根本沒什麼區別,就是冷血無情的毒蛇,你憑什麼叫他,紀大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