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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幾乎是連推帶搡,她便將他推出了竹外軒。

張君在門外呆立許久,自夕迴廊邊的竹林轉到竹外軒後,躍上瓦簷蜻蜓點水般從後罩房躍到前院,作賊一樣溜進側室,聽聲響如玉當是在外面那一小間裡活動,遂大膽走了臥室,鷂子般輕巧的走路,一絲聲音也無。

隔著百蝶紗的帳子,如玉輕哼著小曲兒,手中小小一方算盤,與秋迎兩個坐在一處,頭抵著頭正撥拉著。

秋迎替如玉嘩啦嘩啦翻著賬本兒,見如玉今日分外的歡喜,眉開眼笑的,遂也笑嘻嘻問道:“少奶奶這幾日是不是又進了一大注,不然怎麼如此歡喜?”

如玉挑眉問道:“我瞧著像是歡喜的樣子麼?”

秋迎忽而省悟過來,今日二少奶奶的歡喜,當與銀子無關,而是因為二少爺回來了的緣故。

只是他二人關門閉窗痴纏的時間也太少了些,屋子裡聞著味兒清正,二少奶奶也不要熱水,也不換衣服,不像是個行過人事的樣子,這又叫秋迎有些看不懂了。

“好了!”如玉一擊掌,規規整整寫下了三千八百貳拾兩之數在自己的小賬本兒末尾,又細細兌過了銀票,捏了捏秋迎那漂亮的小臉蛋,自抽屜裡取出一個小銀餅遞給她道:“難為你整日替我跑腿兒,這些銀子你收著,買件好衣服來穿。”

秋迎收了銀子,嘆道:“少奶奶,那墨香齋可真能掙,我記得上個月咱才兌過一回銀子,這又有幾千兩,如此下去,你可不得成個富翁?”

如玉嘖一聲道:“說過多少回了,這些話兒再不能當著人的面說的,財不露白怕招人眼,即便只有咱倆,也不能提這茬兒。”

秋迎悶悶道:“奴婢知道了!”

如玉收抱了賬本起身,連帶銀票一起一挪子抱著,唱唱哼哼進了臥室,忽而仰起脖子,一手自交衽間摸索了進去,張君不由有些唇燥,他今天忙著想要成事,都未細看他兩隻小兔兒可長大了否。

她從脖子裡摸出個小鑰匙來,開了妝臺下的抽屜,一總兒將賬本銀票全放了進去。張君恰好叫那百蝶子的紗賬遮著,能瞧見她由心歡喜的一張小臉兒,正埋頭瞧著抽屜裡,瞧了許久,指撥開一應物兒,抽出張紙來又看了許久,又放了進去,卡尺一聲合上抽屜,結結實實鎖好了抽屜,轉身出去了。

一個月掙三千八百貳拾兩,以張君對墨香齋那間店的瞭解,完全沒有可能。不過買些文玩器具而已,就算入了四月宣紙走的俏些,也不過比往常多買個幾十上百兩銀子。想要一天淨收益在一百兩以上,除非每天都能出澄泥硯,洮碩那種精貴之物,但那怎麼可能?

張君從未見過自己不在時,如玉的樣子。因她平日的思念與熱情,他總以為自己不在時,如玉便如同一隻想主人的小狗兒一般,必定悶悶不樂,晝思夜想,只待他回來時縱身一躍,等著他的愛與安撫。

誰知她將他搡出院子,忙忙碌碌彷彿他從未回來過一般。

*

在垂拱殿外碰上文泛之,張君才要拱手,文泛之已是側身躲過:“你是上司,就算丁憂,也已奪情,我怎敢受你的禮?”

他心思不定,見張君手中不過捧著一隻折匣,停在殿外問道:“你打算如何回話?”

張君道:“據實回即可。”

文泛之問不出話來,只得實言:“你就在此給個準話,到底殺趙鈺的是那位爺?咱們都是他天家的奴才,神仙們打架,我們總得先揣著苗頭,看那個要被連窩端,那個能笑到最後。”

張君眉頭緊簇,繞過他進了大殿。轉到東內間,有幾位老臣正在奏事。站在簾外聽得片刻,恰好聽到中書令姜順在彈奏自己於丁憂其間私自外出,母親百日之期亦不見蹤影之事。

他負手站得片刻,待這些老臣們退了出來,經那宣詔使傳詔,才進殿跪拜。

失子的打擊,張登挺了過來,歸元帝到現在還未挺過去。他有痔瘡的老毛病,許是犯了,側躺在一軟軟椅上看摺子,見張君進來跪在地上,扔了摺子道:“方才有幾個老臣在彈奏你,你可聽見了。”

張君道:“回皇上,臣全聽見了。”

歸元帝叫內侍扶著站了起來,冷笑道:“滿朝文武,太子一半,瑞王一半,唯獨在彈奏你這件事兒上,他們才能同心協力。”

張君始終不言。只將自己手中折匣舉額,內侍隨即捧給了皇帝。

歸元帝看了約莫半個多時辰,就站在御案後看,一樣樣看罷,合上摺子啪一聲扔到桌子上,輕踱到窗前,低聲道:“只怕殺朕的鈺兒,也能叫他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