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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丫丫實在是個好作筏子的,她捧著杯茶也喝不上去,忽而哭道:“少奶奶,咱回府去吧,不定二少爺有多想咱們了。”

如玉輕掃了一眼坐在外面的趙鈺道:“永國府的人,還商量著要把我送去給人做隨軍夫人,此時不跑,難道果真去做個隨軍夫人?”

丫丫撲過來便抱住瞭如玉的胳膊,問道:“少奶奶,什麼是隨軍夫人?”

如玉揩了兩點淚,低頭不言。丫丫又問道:“可是老爺的想法?咱們二少爺還有氣兒了,他怎麼敢把您送人?”

如玉又哭了一聲:“他們都不肯要我了,我何必還呆在那府裡,我得自個兒替自個兒謀條出路。當初在西京的時候,我遇著個姓秦的公子,容樣兒生的俊不說,溫柔小意,今兒送條帕子明兒送盒胭脂,便是咱們二少爺,也沒他的好。”

丫丫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所以咱們這是去尋那秦公子?”

如玉一通兒的胡拐著:“可不是嘛,方才那車伕說再往前幾十裡地兒就是西京了,到了西京,尋著秦公子,咱就有好日子過了。”

趙鈺一聲冷笑,心說這些軟腳小娘們,想去西京,卻被車伕拐著一路往北,再往北可就要到大曆與金國相交界的奉聖雲內二州了,那地方三不管,販人的,販馬的,販鐵鍋販鹽的,隨便賣給那個販子得一二十兩銀子,還你的秦公子,三天時間那些牧人們就能打得你連你娘都不認識。

丫丫見如玉不住使著眼色,也瞧見趙鈺在外坐著,心以為如玉生了要跟趙鈺的心,苦著一張臉替她抬轎子:“若是昨兒來咱們院的那位王爺,便是做他夫人倒也挺好,奴婢瞧著他比咱二少爺,也不差得什麼。”

如玉抬眉又輕掃了趙鈺一眼,冷笑道:“就他?粗魯的跟什麼一樣,還皇子了,一身的兵痞氣,又不會說句好聽的,見人只僱著蠻上,誰會喜歡他。”

趙鈺這算是聽出來了。這小娘們並不是想找什麼秦公子,許是早就看上了他,又聽聞他已經走了,這是來追他的。

小婦人的把戲,紅拂夜奔李靖,卓文君私奔相如,她私奔而來,到了面前卻拿自己待價而沽,想讓他去哄上一鬨,低個頭,說幾句好聽的。

隨軍參謀終於等不住,一人策馬到了茶窠門上,見趙鈺獨自在門外飲著碗渾濁不清的茶,深深一禮道:“大將軍,前線失了統兵,咱們得急著趕路,屬下們替您備著水囊,您又何苦在此喝碗濁兮兮的粗茶?”

趙鈺偶然回頭的功夫,便見如玉兩隻眼睛睜的圓圓,唇角微撇著,似看呆了一樣盯著他看,略有些呆氣,見他回頭,慌得轉了臉,還悄悄擦了擦唇邊一抹才滲出來的口水。

她描眉漆目蒙著白紗時,再或盛妝過在瑞王府一見時,皆是美不勝收的姿態,可在他眼中也不過爾爾,一直以來吊著他捨命追逐的,是她的血統,是她那個公主身份。方才不過一眼之間,那半傻半憨的樣子卻叫趙鈺心中莫名一暖。

蠻幹硬上是兵痞們的常性,時間就是生命,而女人是留著這條命唯有的意義。趙鈺自十五歲出徵,連自家五六個正經有名份的妾與王妃,都沒有正經談過戀愛,向來撕了衣服就上。

忽而有個小婦人私奔而來,要撩著他來點郎情妾意,他竟不知該如何應對,遂揮退隨軍參謀道:“你且原地待命,本王自有主張。”

十五歲時都沒有怦然而跳過的那顆少年之心,叫那小婦人看了一眼,便如灰燼重燃,眼看就要星火燎原了。

隨軍參謀將茶窠窗下那個唇紅頰豔,塗抹了十二分顏色的小婦人看在眼裡,也知自家這大將軍如條公狗發了情,不上一回怕是不肯走了。他也是男人,知道男人急起色來六親不認,雖軍情緊急,也只得等著他洩完了這一回的急火再說。

趙鈺一抖披風站起來,踱到清晨初升的太陽下,一襲銀甲炫目奪眼。他忽而轉身,隔窗問如玉:“那秦公子,有什麼好,值得小玉兒深夜相奔?”

她方才還潤兮兮腆著些笑的小臉兒忽而就拉了寒霜,似嗔非嗔似怨非怨瞪了他一眼,起身拍了幾文錢,拉起丫丫道:“丫丫,我們走!”

趙鈺提著馬鞭,略俯著肩,鷹俯小雞一般看著如玉捉著個小丫頭自他面前走過,揮著帕子站在路邊喊:“車伕!車伕!”

牛大伯一溜煙兒小跑了來,點頭哈腰道:“夫人,老者我正在後面刷馬,您可能等得片刻再走?”

如玉側眸掃了趙鈺一眼,那點小心思洩露無疑:“既在刷馬,略等得片刻也使得。”

她提著裙子下了田野,在那滿地被霜拉過的蘿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