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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想到此如玉也不過一笑,聽內室中公婆一聲比一聲高的吵了起來,到了內室門上,低聲叫道:“父親!”

四個兒子裡最傻的一個,不過出趟外差,就能於滄海之中找到這契丹國的遺珠,即便因為隱瞞身份而不能跪拜,張登也下足了決心要以自己為幟,不肯叫如玉在這府中受委屈。豈知區氏推推脫脫不肯說兇手,一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正生著氣,聽了如玉一聲喚即刻俯首貼面,一頭的毛髮都立刻順遂:“如玉有何事?”

如玉道:“媳婦雖受了一場驚,卻也毫髮無傷。母親懷柔不肯指出那人,許也是為了一府大局著想,畢竟她如今有身孕,不喜歡動輒要打要殺的。既是如此,母親私底下處理了那人即可,您也消消氣兒,可好?”

區氏順著杆子便往上爬:“皆是一府的人,此事私底下我飭斥那人一回,叫她給如玉賠個不是也就完了,畢竟那人也是糊塗,指了出來,彼此妯娌之間還怎麼過日子?”

自初入府那一回之後,如玉再未受過險,府中也還算清靜。張登以為果真妻子也是這樣想的,家和萬事興,兒子們不論嫡庶都能拎成一股繩,他卻帶頭鬧的分崩離析畢竟不好。而且,區氏這話明顯暗示妯娌之間,便是有意把罪名往蔡香晚身上落。

既是蔡香晚,兒媳婦之間起了齟齬,兒子們如何能團結到一起?

張登想到這裡,點了點頭,算是認同如玉的看法,不追究此事了。

如玉深深不喜區氏之為人,便在於此。她保如錦是因為如錦替她鬥敗了鄧姨娘,又能牢牢把持慎德堂,不叫張登再納新人進來。但保如錦便保如錦,又何必把蔡香晚拉進去墊背?

好在如玉明知兇手,否則她與祭香晚妯娌之間,便要鬧起不合來。

出靜心齋的時候,如玉深看那如錦一眼,卻也不打動她,轉身便走。

*

周昭又將如玉請到了她院裡,正是石榴熟的季節,周昭彷彿很喜歡剝石榴,剝的滿滿一盤攪成了汁兒,酸甜可口的石榴汁兒,冰涼涼十分開胃,捧給如玉一杯,自己也捧著一杯:“燕兒不服訓,我與我母親商量過,將她送到庵裡落了發,叫她好好修性子去了。我這個姐姐沒管教好妹妹,我代她替你賠不是,可好?”

果真絞了頭髮。要說那周燕也可憐,似乎對張誠是一顆痴心,但張誠那人,二三不著,恐怕連周燕長個什麼樣兒都沒看清楚過。

周昭又道:“當日燕兒在放生池畔曾跟你說過的話,回來也原樣跟我說了。我得跟你解釋,我雖未嫁時與欽澤見過幾面,還曾誤打誤撞替他治過舌頭,但我與他之間,說的話最多也沒超過三句,至於情一字,更是無從談起。如玉你有胸懷有肚量,不是那等斤斤計較之人,萬不要因此而生分了欽澤。”

如玉不期周昭竟就這樣大剌剌的說出來,訕笑道:“怎會。大嫂是尊長,我從來不敢妄揣妄念的。”

周昭默了片刻,又道:“你大哥,是個天下無出其右的男人。張家所有的男人加起來,也比不上他的好相貌。但相貌是其次的,他雖從軍,看起來是個十分不羈的性子,但向來潔身自好,對我好的不能再好。”

如玉也曾聽蔡香晚說過,張君相貌好,卻也比不上張震。如玉未曾見過,也對那個常年在外統兵殺伐的大哥心生仰慕。她道:“大嫂好好養胎,不定何時他就回來了呢?”

周昭點了點頭,捏著帕子道:“當日在天清寺,我腹有不適,張君便是抱我,也是弟弟一樣。若有人亂傳言,你切不可信真。”

如玉又是一笑:“怎會。”周昭如此逼著解釋,弄的反如她拈酸吃醋了一般。如玉心中本無不適,如此一來卻有些怪怪的。

周昭也知這樣的解釋讓如玉難為情,自己比她更難為情,端起石榴汁聊掩著尷尬。當日實則她身體根本沒有什麼不適。若說突然吐血,或者說吐石榴汁,卻有個難言的原因。

原來,當初如玉入府,衣著質劣,人也兩眼一抹黑,跟張君兩個叫長輩一路磨搓。她也看得出如玉愛張君,而張君顯然並不愛如玉,帶她入府,不過是為了能抗過皇家賜婚而已。恰是因為這樣的憐憫,她才會一開始對如玉很好。

但是後來,漸漸的張君顯然也愛上了如玉,也不知他是怕如玉要發現自己小時候做的蠢事,還是本身就心懷鬼胎,幾個月來,見了她便如鼠一般溜走,恨不能將自己隱形。

心性執軸的孩子,漸漸心中眼中唯有一個如玉,周昭也揣不明自己究竟是個什麼心態,恰逢張震在外忽而音訊全無,她獨自一人空守個院子,多少天寂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