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好容易皇上不動咱們,趙蕩卻盯上了。”
賀氏深嘆道:“欽澤,咱們要怎麼做,才能保住這一府上下幾百口人,幾十位將士?”
張君終於等得這一天,轉身望著一頭綿貓一樣隱在父親身側,那瞧起來乖的不能再乘的張誠,厲聲說道:“此廝轉投趙蕩時日已久,是他的走狗,你們但凡有問,該問他,而不是我。”
第82章 議嫁
就連平素悶訥不言的張享都抬起了頭; 一廳人的目光,皆聚集在張誠身上。雖說大兒子肩負了自己的傳承而為武將,但張登並不以張震為傲,概因張震為長; 為嫡,永國府就是他該肩負的責任。
他自來最驕傲; 也最看重的兒子就是張誠,唯一點嘆息,就是他未佔著嫡出之名; 這樣驕傲的兒子背自己而投他人,他猶還不信; 逼近張誠顫聲問道:“老三,果真有此事?”
張誠投趙蕩之門不是一日兩日,以為府中再無人知; 誰知叫二哥當頭霹靂般指了出來,此時還未想好要跟父親怎麼交待,叫張登往後逼著退了兩步; 也知今日自己逃不脫; 口不擇言; 連連辯道:“父親; 兒子也是想替咱們府找個改朝換代之後的生門而已。趙蕩深謀遠慮; 太子不是他的對手,將來必是他才能登極。
到那時,咱們一府為太子舊人; 二哥還奪過他的璽,壞過他的好事,他豈能容……”
他話還未說完,張登一個耳光已經呼了過去:“你糊塗!一僕豈可事於二主?皇家兄弟,雖是兄弟,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們府既支援了太子,無論他上位於否,一條道就要走黑下去,你私下投誠趙蕩,若將來太子登頂,趙蕩被誅,扯出此事來,照樣得全家殺光光!”
張誠捂著臉,側目盯上張君,亦是咬牙切齒:“你們可知道,趙如玉才是契丹公主,是趙蕩二十五年前就下定的妻子。老二一直都知道此事,卻瞞著父親。萬一將來趙蕩登極之後要誅戮咱們府,禍事也是起自於他。”
張君扯出張誠的短處,自然也知道他要報復自己。
雲臺那一舞,瞞得過歸元帝瞞不過張登。這些日子來張登逢人便誇傻兒娶了佳婦,永國一門五六個兒媳婦,無一人能比得過如玉,若不為公公兒媳總有些避諱,他恨不能將如玉的好敲鑼打鼓傳滿全城。
以此,張君也能推斷出父親早已知道如玉身份,是以並無所顧忌。
兩兄弟紅了眼,狗咬狗般扯了起來,張君身手更好,兩步上前一拳已經搗到了張誠的眼窩子上。
如玉才是真公主的事情,張登早已知曉,他本以為兄友弟恭,張誠在自己面前隱瞞此事,是為了張君好,誰知倆人竟是拿此當彼此的命脈掐在手中,只等著有一日給對方重重一擊。
這種大逆不道,瞞都瞞不及的事情,他竟是大剌剌當著一族幾個族叔的面就喝了出來。
張登怒極吼道:“老二,給我打,打死這個逆子!”
張誠打不過張君,叫他幾拳暴揍已是鼻青眼腫。族中幾個叔叔輩們聽了也是亂成一團,糟糟乎乎。
賀氏喝道:“都給我住手!外人還沒攻進來,自己兄弟就先簦�劍�饉閌裁詞慮椋空照庋�氯ィ�槐卣緣茨秦碩�鄭�忝切值芟壬彼懶吮舜耍�興�窀霾惺�禿茫 �
張登狠手拍著桌子道:“來人,把老三給我關進祠堂,好好反省,沒我的命令,不準放他出來。
至於欽澤,你先去瑞王府,看看事局如何變化,若趙蕩要有所行動,只怕不是今夜就是明天,咱們總得知已知彼,才能想方設法應付。”
目送兩兄弟出門,賀氏忽而柺杖搗地爽朗一陣大笑:“要我說如玉怎麼瞧著就跟別的婦人不一樣,卻原來她竟還是個公主,可見皇家血脈,總是差不了的。”
張登卻是笑不出來,非但笑不出來,而且頭皮都隱隱作痛。
老三一直瞞著如玉的事情,不是為了幫助二哥,而是為了在情急關頭威脅他。而老二早知三弟投誠瑞王,卻似看笑話一樣冷眼看著,也不肯提醒他這個爹一句。
親兄弟至此,難怪趙蕩能肆無忌憚,無所顧忌。
幾個月不問朝事而已,張登那怕只是個虛職太尉,四十年的沙場經驗也能叫他坐穩無冕統兵。他掃過一屋子的堂兄們,厲聲道:“老二媳婦的身世,所有人都不能外傳。能瞞得一日是一日,她是我張登的兒媳婦,趙蕩想搶?他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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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瑞王府燈火輝煌,仍是清一色的小廝加內侍。深秋的天氣,處處風掃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