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樣都給我滾回家去!”
圓姐兒與二妮兒兩個相互懟著眼兒望著對方,皆是擠眉弄眼。
如玉一直等到天要擦麻黑也不見放晴,遂又打著油傘,準備要往山窖中取些芋頭來,和著鹹肉燉上一鍋芋頭鹹肉,這樣清冷的四月,一鍋熱騰騰的芋頭燒鹹肉,真是再適宜不過。
她挎著個籃子打把油傘,一路跳著水窪上了山窖,才推開門就是一股熱氣。這冬暖夏涼的山窖中溫度始終穩定,如玉和著冷氣打了幾個擺子,才揀了兩隻芋頭,便聽山窖門上的簾子忽而一響。
這堆芋頭的地方常年放著把鎬頭,如玉反手將它捏在手中,聽著那人的腳步近了,反手鎬就送了出去。後面的人應聲哎喲了一聲,抱著腳叫道:“如玉,我的好如玉唉,你怎麼能忍心拿這樣重的東西砸你叔叔?”
如玉方才往坡上走的時候,就見老皮皮鬼鬼祟祟的在她剛出苗的菜籽地裡頭晃盪著,所以才早有準備。她抓著鎬又狠狠砸到老皮皮腿上,罵道:“你若還知道自己是個叔叔,就快快兒的給我從這窖裡滾出去,否則我如玉真要卸了你兩條腿。”
老皮皮這輩子就信一句話:烈女怕纏郎。
他站起來,一邊往後躲著,一邊拍著身上的土道:“我的好如玉唉,你昨兒惹了族長大老爺,他今兒就給你找了個好去處,你乖乖叫叔叔我摸得一把,我就告訴你他究竟給你找了個什麼好去處。”
這老皮皮與陳貢關係好,是他的一條好走狗。既然老皮皮這樣說,就證明陳貢已經在想辦法要收拾她了。如玉忽而一笑道:“好啊,皮皮叔你過來,說來我聽聽,究竟陳貢給我找了什麼好去處!”
老皮皮伸著手,錯著腳形一步步往前挪著,猶還道:“如玉,你放下那鎬,我才敢過來。”
如玉眼瞅著自己能夠到他了,咬牙甩手就將個鎬送了出去。老皮皮硬忍著吃了一鎬尖兒,隨即便朝如玉撲了過來。如玉兩手連扔著芋頭,邊扔邊往後退,眼看著老皮皮的手都要夠著自己的腳了,正自絕望著,忽而便見老皮皮如一隻蛤/蟆一般飛起,整個人飛到她山窖的頂壁上,接著啪一聲落到地上,隨即又叫張君一叫踢飛起來,再撞到頂壁,再落下來。
張君這樣無聲的踢著,初時老皮皮還能哼兩聲,再踢了幾腳老皮皮滿嘴的血,連哼都哼不出聲了。如玉連忙上前攔住了張君:“那就是個老賴皮,你不要為了我而造人命,快把他給我扔出去!”
張君看著這又髒又臭的農家漢子,掏出塊帕子墊著他的手腕,拎出山窖用勁一甩,那還吐著血的老皮皮,於綿綿細雨中在漫坡上滾著,直滾到澗溪旁時才停下,慢慢滑入那股子澗水中,悶了片刻吐了兩口氣。
張君另掏塊帕子出來擦淨自己的手,扶如玉起來,扶她坐在置冬瓜等物的薄板上,替她抹淨了臉,攔她在懷中道:“好了,沒事了!”
如玉悶在張君胸前很久,才道:“我沒料想到他竟有這樣大的膽子!”
她又冷又怕,此時在他溫暖的懷中輕輕打著寒顫,和著他身上那股澗溪水清草般的香氣,莫名的整顆心都安穩了下來。
張君深嗅了口如玉髮間那甜暖的桂花氣息,兩手扶著她的腰肢道:“你瞧,除了嫁我,你再別無出路,如玉,嫁給我吧!”
如玉這回總算是清醒了,緩緩搖頭道:“里正大人,你莫要哄我,我知道你在京裡是貴家公子,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娶一個嫁過人的鄉里寡婦?”
當然,就算在昨天,在柳生追到陳家村之前,張君都沒有想過要娶如玉。就算他是她第一個滿懷抱過的婦人,就算她無意識的舉動撩撥著他整個人都要瘋了一樣,可他也未曾想過要娶她。
他並不在乎她是再蘸,可門第是雲泥之別。
他在永國公府便是個極尷尬的存在,父親厭憎母親嫌惡,皆是恨不他能自決於面前的樣子。做為他的妻子,在那府中又豈能有好日子過。
雖說從小到大,張君心裡也有那麼個姑娘,可他從未想過娶她,亦更未想要娶任何一個女子為妻。京城的貴家姑娘們知道他的狼籍之名,那怕是某一家最不得寵的庶女,也決計不會同意嫁給他。
他是母親生下來的罪孽,是結束他母親一生的榮耀,並噩夢開始的那個轉折點。為了能替母親化解那份罪孽,自打懂事以來,張君便沒有想過娶妻成偶。
直到昨天柳生帶來的訊息,再兼傍晚他親眼見識過如玉如何對付陳貢以後,張君才下定了要娶如玉的決心。這個婦人,有膽識有謀略,能隱忍會謀劃。
他想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