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見張君慢慢拉了臉,以為他真懷疑自己出此倉惶躲出城是因為在城裡找了個相好,可又不能把秦越那個人從這一個月裡抹開。遂也生氣悶氣來,一生氣,便記起自己換了一套那樣鮮亮的新衣,在他進屋之前還特意著了些脂粉,可他竟像沒有瞧見似的,心裡不竟又有些酸楚。
兩人悶聲背對著躺了許久,如玉都快要睡著了,便聽張君說道:“如玉,你是想有處小院兒單獨住著,然後與我就做一對私下夫妻,一直這樣到老,還是想進永國公府的門,做府中一個二少奶奶?”
如玉聽了這話,忽而覺得有些不對,翻身騰的坐了起來,臉上卻已經拉起寒霜來:“張君,你當初帶我出陳家村的時候,可沒說過這樣的話。什麼叫私下夫妻,什麼叫二少奶奶,你且說來我聽聽。”
張君也坐了起來,欲攬如玉,卻叫她甩開。他道:“私下夫妻,便是你我有夫妻之實,我也永遠不會棄你,但你永遠進不了永國公府的門,也無法寫入族譜拜宗祠,便是咱倆有了孩子,也永不可能承永國公府的家業。而入府做二房主母,你就可以被記上族譜,生的孩子也是記在我張君膝下的嫡系子女,我張君入朝無論做到那一步官位,都要為你請封誥命,夫榮妻貴。”
如玉冷哼道:“聽起來,肯定是入府做二房主母的好。”
“咱倆私下結親,我當初也曾跟你說過,我未經父母同意,入門只怕還有一番計較,若你與我夫妻一體,入門之前只怕要受些折辱。我知道你雖面上溫和,卻是個倔性,只怕受不得辱要半路棄我,到那時,我當然不會棄你,可也只能與你做對私下夫妻,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這樣的話,當初在陳家村時如玉就聽張君提過,她這些日子在西京市面上與一眾老婆婆,小娘子們交談,也知道些富貴人家門第森嚴,尋常人家的女兒不可能嫁進去那樣的話。與那宮裡出來的劉嬤嬤聊天時,也聽她提過這些,心中倒還有些準備。
遂又一嘆道:“當初我想借著你走出陳家村時,本是想自己尋處小城,自已做點小生意養活自己,或者再嫁,或者就單著,也未曾想過嫁你。可後來見你千里迢迢又趕回來接我,也算誠心守諾之人,便實心實意跟了你。既你們永國公府是大家,入門之前的折辱我便也計劃好了要受,這倒也算不得什麼,但是你也曾答應過我,此生絕不納侍妾,當然也不能收些通房睡在身邊,只要沒有那樣的事情,又凡事能尊重我,體諒我,等閒不要疑神疑鬼總疑我又從那裡勾搭了個相好就行!”
這一席話說的張君容顏頓開,他攬過如玉的面頰,以拇指腹在她頰上研磨了片刻,沙聲道:“這一個月,你面板細了許多,也白了許多,可見西京是個息養人的好地方。”
如玉心道你才發現!他撬她的舌兒來吃,她便也相偎相濡,兩人俱吃的有些想頭了,如玉忽而掰了張君手問道:“欽澤,你實話告訴我,你一個國公府的二公子,娶我這樣一個鄉野婦人,究竟是看上我那一點了?”
張君沙聲道:“夫妻之間,有什麼看上看不上的,往後再不許問這種話。”
如玉心裡卻有些美滋滋兒的,暗道,只怕他不會由心愛我這個人,但至少也愛我的相貌吧。若是這樣說來,也算得是愛吧!
好吧,這一段兒別處找!
張君將她抱在懷中,見她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試了試心口,跳的厲害,再試鼻息,時有時無。他腦中轟一聲爆響,喚道:“如玉!”
她一隻捂在胸口的手,隨著他的搖晃而落了下去。
她竟是厥過去了。張君伸手替她輕撫了撫胸口,見她兩瓣唇沾粘在一起,似乎竭力要張開,連忙哺了幾口氣進去,如玉得了兩口氣喘,這才輕輕兩聲咳,緩緩睜開眼睛,瞧了張君一眼,又閉上了。
張君連忙穿好衣服,替如玉也胡亂套上衣服,裹在被子裡才準備要抱出去找郎中,如玉總算緩了過來,掰著門道:“欽澤,我不礙事的,你快放我躺在床上緩一緩,緩緩就好了。”
張君那裡肯聽。他道:“你方才厥過去了,按理來說,一個婦人一夜便是兩三回,也不至如此,你身體肯定有問題,或者有些病根子,咱們找個郎中細問問,替你開得幾味藥吃,或者能好。”
如玉仍是搖頭,強撐著坐了起來,閉眼好久,總算徹底緩了過來。她道:“不過各人體質而已,我並非天生體弱或者有病,只是於房事上有些怯,緩一緩總會好的。”
“果真?”張君只覺得自己魂飛魄散了一回,這時候三魂六魄才慢慢往骨子裡歸附著。
如玉一笑,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