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婦的名聲也剛背上,無論我是再嫁,還是在這家裡守節供你讀書長大,只怕等過了你哥的七七祭,無論咱們一房還是陳氏族中,都要商量此事。我的為人正身還在其次,名聲先不能叫人壞了,你可知道?”

安康垂下頭道:“嫂子,我知道的!”

如玉鼻息嘆了一聲,與安康愁眉相對了兩眼,下了兩碗麵端到廳屋裡給安實老孃與安康兩個用,這才拍打著袖子道:“你們先吃著,我給沈歸老孃送飯去!”

沈歸是陳家村裡唯一的異姓,恰與如玉家隔溪而住。因沈歸在外走腳做商販常年不歸,自己又未娶妻,兼故不得老母,一年到頭給如玉幾文錢,叫如玉一日三餐替自己老孃送碗飯吃。

如玉下了一海碗麵,淋上澆頭,又取只小碗揀了幾塊茄子,出門繞到院後,一路過自家山窖口,再邁過小溪,便是沈歸老孃家的院子。

她心中掂著要看看陳寶兒與張君倆可曾抓住了那對野合的野鴛鴦,一路捧著盤子,也伸長了脖子望著。過埡口時便見隱隱暮藹中,張君在那埡口上站著。

離的有些遠,如玉望不見他臉上的神情,隨即便進了沈歸老孃家的院子,將一碗飯端到黑燈瞎火的廳屋裡,拭淨炕桌替沈歸老孃擺好,看她就著姜蒜茄子吃起來,才轉身出了院子。

她一路輕躍過小溪時,便見張君在暮色愈濃的埡口上,仍是一動不動的站著。過不得片刻,如玉又急急忙忙要往沈歸老孃家去收她的碗,此時天已全黑了,她才要邁過小溪,便聽到對面一聲清咳,這黑燈瞎火人人都捨不得點燈的山村裡,沒有月亮的夜晚簡直黑的可怕。

張君抱拳堵在那小溪對面,輕聲問道:“能否叨擾小娘子一頓飯?”

如玉在小溪對面站著,才融不久的小溪寒氣森森,四野荒寂,這從京城被貶謫而來的里正大人肚子十分適時的咕咕清叫起來。如玉暗道那該死的陳寶兒,竟沒有給這人尋個下家,就轉身走了。

她雖是個新寡,但今夜安康在家,而陳寶兒還吩咐過要張君在她家吃飯的,想來也無人能說出事非來,而這人白日還救她一命,叫她不必吃一頓鞭子。想到此,她隨即道:“里正大人先去奴家等著,奴收了碗,即刻就來替你下面!”

言罷錯開他,一路小跑著到沈歸老孃家收碗,收完碗回來,才走到小溪邊,隱隱可見那裡正大人仍還在溪旁站著。

她有些吃驚,端著盤子走近了問道:“里正大人為何不到家裡炕上坐了等著,仍還在這裡?”

等了半天,她才等他憋出來一句:“我看不見路!”

如玉之所以能於濃黑的夜中一路來去,全憑的是對這條路的熟悉。她知道路上那裡有石頭,那裡有草根,那裡有個水坑兒絆道,又那裡必得要跳上兩步。但這自京城來的貶官兒人生地不熟,叫一個滿嘴油的混子扔到埡口上一間只有一席薄鋪的小屋子裡,便腳底抹著油溜了。

與早晨那抽劍而躍,揮刀砍斷兩根繩子時的英姿相比,張君此時的樣子委實有些狼狽。

進了院子,如玉一路把張君往廳屋讓著,高聲叫著:“婆婆,來客人了,把燈點起來唄!”

廳屋裡有炕那一頭,一點火星子明瞭又滅,滅了又明,安實老孃自己是個半瞎子,看不準火頭兒,那一盞很久不用的油燈便死活點不起來。

張君見如玉轉身進了廚房,屈在灶下正在對嘴吹那點火星子,自己也跟了進去,站在如玉身後道:“不必勞煩老人家,我在這廚房中叨擾一碗飯即走。”

如玉拿火棍子搗著灶眼,添了幾根柴進去,不一會兒火忽啦啦燃了起來。大鍋滋啦啦的冒著熱氣滾起來,她自案板上抓了一把麵條扔進去,邊攪邊道:“那怎麼行?您是客人,快往廳屋裡坐著去,奴家一會兒就把飯給大人端去。”

老太太是個耳背的半瞎子,趴在窗子上叫喊著:“里正大人怎的還不往廳屋來?”

如玉的一碗飯已經撈到了碗裡,她將碗遞給張君,又壓他在一張小扎子上坐了,出廚房到上房裡頭,自老太太手中接過燈盞並那火摺子,連連打著了套到一隻氣死風的籠子裡,才拍著老太太的背,湊在她耳畔道:“里正大人來叨擾碗飯,因怕費咱家的燈油,只在廚房灶下趁著灶火吃,您也別編筐了,早些睡,好不好?”

論起來安實老孃還不到四十歲的人,因為操心太多,面色簡直像個五六十歲的老嫗。她連連點頭道:“孩子,你也洗了澡早些睡,莫熬的太晚了。”

如玉笑道:“媳婦省得!”

她忽而覺得有些不對,回頭四顧了半天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