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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張震並不邁步進門,在簷廊下站定,唇角抽著回頭,如玉和張君就在院子裡站著。隔著一扇窗子,他慢慢踱著步子問道:“姜氏,你知周野是個孝子,可知他最厭惡什麼人?”

姜璃珠不期隔窗有人,騰得站起來,以為只有張震一個人來了,隨即冷靜下來,問道:“厭惡什麼人?”

張震道:“欽澤中探花的那一年,考題恰是周野擬的,名字是‘小孝治家,中孝治企,大孝治國’,要考的,自然是何為大孝治國。孝者,倫理綱常也,倫理亂,何談孝?

你母與我母本為隔房的姐妹,幼時你到我們永王府,還是要喊我一聲哥哥的。你也不是三歲小兒,十七八的姑娘自己作主嫁給我父親,生生亂了倫理,周野最講倫理的人,恰就厭你這種人。所以我勸你還是別去找他的好,橫豎一府之中,我們兄弟又沒有虧待你這個後母,你又何必非要生事?”

“你還知道你是我表哥,那為何眼睜睜看著老二欺負我?”隔著窗子,姜璃珠不知道院子裡有幾個人,還以為張震終於單獨來安撫自己的,聲音頗帶幾分幽怨:“要知道,他今天敢不惜羞辱我來氣死你爹,明天就敢跟你爭大小,橫豎那是個沒人管,放養大的野孩子,三綱五常,禮儀孝道,他懂什麼?

他連佛案上的供品都敢偷,連佛祖都敢欺,還怕你個哥哥?

須知當初先皇要親點他為狀元及第,你父親恰就是說他不足孝,不能為天下先,才叫皇上替他點的探花。你父親多次跟我提過,說老二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幾個兒子裡頭,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老二,怕他將來要跟你爭大小。”

她一通的說。皇后做不得做個太后也好,總之張君那個人,她是非要叫他死不可的。

張君握過如玉的手,輕輕捏了捏,緩緩搖了搖頭。當著眾人的面,如玉自然隨即抽回了自己的手,回之一笑,近前一步朗聲問道:“既母親說欽澤不惜當著父親的面惜辱你,好氣死父親,他總該有個目的,但不知母親覺得那目的是什麼?”

姜璃珠一聽如玉的聲音,拍一把掀開窗子,便見院子裡黑鴉鴉站了許多人,唯張震站在窗下。她連忙將自己方才的話過了一遍,心覺得並沒什麼能叫如玉抓住把柄的,遂頂上去冷冷說道:“狼子野心,他自然是想氣死父親,好謀大哥如今當家人的位置。”

如玉笑道:“若說一府的當家人,他是太常禮儀院裡備過案的永王世子,我是世子妃,這一府的當家人就是我和欽澤,他本就是世子,又有什麼好爭?

至於大哥,雄材濤略胸懷四海,其心其志這永王府遠遠裝不下,我想大哥也不好爭這永王府的當家人,他想主宰的,想必是更大的疆域。兄弟二人所求殊異,又怎能有爭奪?”

張震幾日來咄咄直逼皇廷,逼著趙宣禪位,於皇位已是勢在必得,一府之中,卻是頭一回有人當著他的面說出這句話來,而且高帽子戴的他無比舒服。他緩緩伸手,重重鼓掌,唇挑一抹笑意,站在簷廊下,兩眼望天,笑的頗有些詭異。

姜璃珠被逼的退無可退,一口銀牙近乎咬爛:“父還未死,你們兄弟就咄咄相逼,張震,我實話告訴你,只要你父親一口氣不咽,你就越不過他去。”

她扶著小芸香出門,冷冷掃過一院子與她同年齡的兒子兒媳婦們,忽而發現那個她天天嫌棄,厭惡,恨不能咒其死的張登才是自己在這府中最大的靠山。她必須得依仗著他,才能保住自己不被這如狼似虎的兒子們吃掉。

她道:“走,小芸香,咱們去前院侍疾,等王爺身體好起來,再慢慢討今日被他們兄弟羞辱的恨。”

如玉一個眼色叫管家娘子將小蜀帶出來跪在當庭,堵住姜璃珠去路:“母親,略佔您片刻的時間,咱們聊聊三年前的元宵節,母親去世那夜的事情,好不好?”

姜璃珠一見小蜀便起了警覺,往後退了兩步道:“什麼事情?你將我個出嫁的丫頭綁來做什麼?難道欺負我不夠,如今連我的丫頭都要欺負麼?”

管家娘子拍了拍小蜀的肩道:“好孩子,如今有幾位少爺和世子妃替你做主,在扈家受的委屈,當年的事兒你原原本本說出來,世子妃一定將你救出扈家那火坑,好不好?”

小蜀也是南寧府的家生奴婢,沒心沒肺熱情大方,自幼兒跟著姜璃珠長大,若不為姜璃珠將她嫁給三十多歲又愛打老婆的扈本,當年的事情她是打算爛在心裡也不肯說的。

此刻就算說,也是先重重給姜璃珠磕了三個響頭,才抽抽噎噎說起來:“大少爺,世子爺,世子妃,那扈本又賭又濫酒,奴婢身上從來都是青一塊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