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3部分

上前一步道:“姜大家恰是我姑母,但也是公主教習,寧王殿下常入宮,想必與她也頗熟絡,此事究竟如何來龍去脈,只管將她捆上來問便是。”

公主與寧王一母,這些日子常入宮請安。太子妃此言也是要在趙蕩面前為自己撇清,首先將自己這東宮整個兒從事件中摘出去。

至於趙鈺,極目亭中所有人,除了趙蕩之外,在他眼中皆是螻蟻,不過臊皮個婦人,傳出去也不過是場風流豔事,死個把人或者背點什麼名聲,他根本不放在眼裡,聽了也不過一笑嗤之。

著人去傳,諸人靜待片刻,一內侍跑上來回道:“稟諸位王爺,那姜大家被砸破了額頭,重傷昏迷之中,奴才們喊了半天,潑了冷水也不能將她驚醒,要不要請為太醫進來先替她治治?”

趙蕩甩袖道:“那就治,治好了送到孤這裡來,孤倒要好好問問,究竟是誰指使她今日攪亂公主婚事。無故臊皮重臣之妻。”

太子妃臉色如常,吩咐那內侍道:“去請太醫吧,待治好了再送到瑞王府去,叫瑞王殿下細細查問!”

趙蕩示意太子妃帶走如玉,又叫來張君,摒退所有人,顯然是要叫趙鈺給張君賠罪了。

只剩得一群男人們,這事兒便好辦了。趙鈺大大方方給張君賠著不是,借那桌上的殘酒,高聲道:“欽澤,好兄弟,本王今兒多飲了兩杯,恰又聽聞那姜老嬤提起,說你尋得個千年難遇的美人兒,未曾想過臊皮,不過是想遠遠看她一眼,羞得一羞而已,誰知嚇到了弟妹。

一杯薄酒,你喝了它,咱們釋盡前緣,還是兄弟,好不好?”

如玉差點叫這廝臊皮,張君心裡自然恨不得將他抽筋扒皮,可他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如今還管著西京與開封兩座大營。

隨著張登的步步退讓,趙鈺終將手握整個大曆的兵權,趙蕩也正是因此,連契丹公主的事情,都要分一半功勞給他。他有資格,有實力囂張,跋扈,像蔑視螻蚊般的蔑視他。

只要他惦記上了如玉,光以蠻力或者暴性,揍他一頓,罵他一頓,都無濟於事。

張君接過那杯酒擎在手中,輕輕低眉掃了一眼,隨即盡數潑到趙鈺臉上,看酒沾著血珠自他額頭滾落,淡淡道:“您是天之貴胄,微臣不過一小小五品翰林,不敢與您稱兄道弟。”

他轉身對趙蕩說道:“先生,想必前往西遼和談的金滿堂已經入了東宮,咱們一併去看看,可好?”

趙蕩眼看趙鈺兩眸中暴風雷動,只怕倆人又要打起來,從中將二人隔開,以目壓著暴怒的趙鈺,聲音卻仍還緩和:“最重莫過公差,走,咱們去看看。”

*

距此約有三里之遙的從玉閣中,一從清客並東宮屬臣們,正圍著個年約四十出頭,十分隨和溫雅的中年男子閒話吃酒。這男子一臉江湖而又隨意的笑,姿態謙和,卻不低媚,正是渭河縣首富金滿堂。

張誠送走和悅公主,也到這裡,一進門,恰就聽見金滿堂在講北方諸國之間的婚姻嫁娶,以及血統通融。他道:“幾百年來,黃頭花剌佔著草頭達旦那塊豐美的草場,東南西北群狼環伺,之所以能一直存在,恰就是因為國中同羅氏的女子。同羅一族善出美人,這同羅一族的美人,又專嫁於契丹王族,契丹王族之母多為同羅氏,所以才有花剌半契丹之言。”

一個清客劈腿坐著,交腿甩平袍簾,冷笑道:“不就是個蠻族女子,我中原何處出不得美人。蘇航有佳人勾魂蕩魄,天府有美人溫柔似水,湘女多情,秦淮靈秀,隨便拉出來一個,比不得你個蠻夷姑娘,說的仿如天上有地上沒似的。”

金滿堂半眯著眼,聽這清客說教,聽完又道:“當今聖上當年執意要立為後的妤妃,便是花剌族中同羅氏一族。而如今瑞王府這契丹公主,其母與妤妃娘娘,是堂姐妹,所以以血統來論,公主之血統無比純正,是如今同羅一族唯一傳於世的女子,世間孤品。”

不知為何,世間孤品四字,在張誠聽來格外刺耳。

第72章 公斷

這些人聽金滿堂勾拉出皇帝最喜愛的亡妃來; 不敢再蔑視於這同羅女子,當然心中仍還不服。一個清客又道:“不過一婦人爾,先生如何要稱品,聽來竟有些怪異。”

各位王爺還未至; 清客門人之間談話,皆是男子; 那怕再讀得幾車四書五經,話題也就漸漸下流了。金滿堂笑嘻嘻說道:“在女真與契丹,以及土蕃諸族貴族們的口中; 稱同羅氏女子,不稱女; 而稱器,概因她們一族的血統,凡為女子者; 必是世間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