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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久未動過畫筆,張君又還未歸,如玉遂又攤開了宣紙。

她提著那支畫筆,久久卻畫不下去一筆。無論張君愛著天下間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及周昭給她的打擊更大。

無論任何一個女人,無論她家世多好,相貌多好,文才有多高,以她刻薄的雙眼,總能找到一點自己能勝之於她的地方。只要有那麼一點,天長日久,她相信自己總能暖過張君的心意來。可週昭是一塊無暇的白玉,無論言行,相貌,胸懷,氣度,皆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他心裡有那麼一個人佔著,她再多的努力,又有何用?

忽而一陣腳步聲,張君帶著一陣風走了進來,在她身後停了一停,隨即便關上了內室門,扯緊窗幔,如玉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掰過她的臉,吻了上來。

一日風塵,他唇齒間有股子不知從何處沾染而來的,輕微的血腥味。胡茬密密刺過如玉的臉龐,一陣細而密的微痛。

他喘息粗濃,緊箍著她的臉,攪著她的舌頭細砸了幾口,一腔的燥意合著莫名的惱怒,退兩步將她壓在那案頭,…………不是作者想開船,真的是君哥來的太快叫作者措手不及,所以,如果不想看開船,就可以不看,想看的,小窩裡找吧!

*

如玉想起六歲那年,祖父趙大目死的時候,那時候趙家還是整個渭河縣數一數二的富戶。那精而爍爍的老人,整日將她架在自己肩膀上,不知道那一天忽而就不行了,從外面被人送回來,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恰是那時候,他給她銅璽與法典。趙大目說:“這兩樣東西,於你來說是莫大的一害,可若萬一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它或者能救你一命。”

如玉還記得自己那時候的天真。她道:“爺爺,您不是說我是公主嗎?它於我為什麼會是害了?”

趙大目握著她的手說:“孩子,你的身子骨,與尋常女子不同。若不是自信能找到世間最強大的那個男人,那怕將死,也不能拿出那兩樣東西,也不能叫人知道你母親是花剌同羅氏的女子。”

“為何?”如玉問道。

趙大目不知該如何跟一個年僅六歲的小丫頭解釋這種事情。他道:“同羅氏的女子,於世間的男人來說,不過是用來褻玩的器物。孩子,你是個人,長大後嫁個平凡的男人,安過一生即可,那兩樣東西,能留著就留著,不能留,就燒了它。”

自入京之後讀了許多契丹文、西夏文的書籍之後,如玉才明白祖父當年的擔憂。有本西夏文的書中載注:同羅氏的女子天生淫/骨,是個男子都能叫她們爽極。

那趙鈺倒提著她的腳的時候,也曾說:“那名器它長個什麼樣子,剝開衣服叫我看看。”

*

當一個女人,被冠義器物之名,叫天下男子垂涎,那她確實需要一個天底下最強大的男人,才能守護,才能保證自己的尊嚴,不必像個玩物一樣,被滿是好奇心的男人們撥開,褻玩,棄之,或者上供給掌握權力更高的人。

天底下最強大的男人是個什麼定義?

在被張君拋入雲端的那一剎那,如玉腦海中閃過他兩腳蹬向趙鈺,持凳子從桌下暴起,砸向趙鈺頭頂的那一個個瞬間。

愛發自於心,所以也許他無能怎麼努力都做不到。可身為丈夫的責任與義務,從寫了那約婚書開始,他就一直十分虔誠的在履行,從來沒有懈怠過。

就算他是為了拒公主才不得已娶她,就算他心裡果真愛周昭愛的如痴如狂,她踏入這場婚姻最初的初心,只是為了離開陳家村,只是為了尋找一份更好的生活。關於愛,於她來說,實在太過奢侈。既是如此,那她又何必介意這些?

至少他身清味正,是她由心愛的男人了。

張君在黑暗中睜眼躺了許久,如玉靠裡蜷縮在床壁上,呼息淺而安穩,似乎是睡熟了。他輕伸胳膊,扶著如玉的肩膀,將她緩緩攏過來,翻她依著自己,替她掖好了被子,才閉上眼睛,便聽黑暗中她悉悉祟祟,悄悄轉了身,仍是依到了床壁上。

同床共枕這麼久,只要睡熟了,她總會嗅著來找他,沒她的呼息在他肩膀處,他很有些不適應,遂又起身將她翻了過來。

才掖好被子躺下,她又轉過去了。張君斷定如玉未睡,遂試著問道:“周燕方才可有來跟你道歉,她從塔上摔下來又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你果真將她推入了放生池?”

他今天騎馬回來,在外聽周燕一路哭哭啼啼跟周昭告狀,說自己落水是叫如玉推的。周昭自然是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