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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來便是夫妻一樣。從今天早晨一場兩公婆一場大吵可以看得出來,寵妾滅妻,並非張登一人之過。

這時候張登刻意請他小夫妻二人過去,不為小妾說情,能是為了什麼。

張君似在思忖什麼,過了片刻輕聲說道:“那張紙來的太過詭異,當夜竹外軒的事情,恐怕不止表面上那麼簡單,兇手當是出自慎德堂無錯,但是否鄧姨娘,還有待商榷。若我不在府,你要時時警醒,不能因為找著了兇手就放鬆警惕。”

如玉聽這話有些不對,過了片刻腦子忽而說道:“你的意思是,兇手大約不是鄧姨娘?那你今日為何咄咄相逼?”

張君道:“一是證據引著我往那裡走,再者,鄧姨娘的弟弟鄧鴿眼看就要倒黴,我不想她吹耳邊風,將我父親牽扯進去,那會壞我很多事情。”

還有一點,他深知父母之間不合的症節在於鄧姨娘,內宅之中,區氏若明裡暗裡給如玉氣受,他不可能時時盯著,也無法說服區氏,只能盼望因為鄧姨娘的離開,父母關係能夠緩合,讓如玉儘可能的少受些區氏的冷遇。

*

進了慎德堂,不過少了個鄧姨娘而已,偌大的院子裡燈黑火暗,彷彿一下子就清靜了不少。那如錦在書房門上打著簾子,迎如玉與張君入內。

天已大暗,這書房中竟也不點燈,張登站在窗前,濃黑的背影寬闊而又寂寥。他道:“欽澤,你可知道咱們這府宅,在你爺爺住進來之前,裡頭住的人是誰?”

張君道:“恆安侯李善機。”

張登沉默許久,緩緩轉身出了書房。

出到院子裡,如玉才發現公公張登穿的竟然是公侯祭天時才會穿的方心曲領朝服。他帶著兒子兒媳婦出慎德堂院門,一直走到前院,過穿堂,在前院正殿前站定,望著暮色圍攏而來的,西方隱隱一抹即將逝去的晚霞,問張君:“李善機當初封侯拜相,輔太/祖一生,在這府中住得幾年?”

張君回道:“二十五年,而後被抄家,死於牢獄,全家一百多口,或流放,或被誅,無一倖免。”

張登鼻哼一聲,問張君:“那咱們住得多少年了?”

張君道:“二十五年!”

這府宅屬於朝廷,賞予有功勳的公侯們,但若他們犯了事兒,一樣要當成公產收回,另賜他人。張震出生那一年,李善機死,太/祖皇帝將這宅子賜予張登,到如今剛好二十五年。

“你覺得咱們能比李善機住的更久?”張登再問兒子。如玉站在張君身旁,也是一怔,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張登這些話看似問的很隨意,卻也蘊含著深意。

他不等張君答話,回頭遠遠盯著如玉道:“從你祖父起,咱們府也有七十年的歷史,與朝同歲。國公之名,還是太/祖皇帝在馬背上給你祖父封的。當年與你祖父一起打天下的二十多位功臣,封侯拜相者不在少數,可到如今還剩幾何?”

雖著王朝漸漸穩固,新的,從科舉出身,以文人為代表的新權貴們,取代了當初馬背上征戰,劈疆開國的舊勳臣們,開/國七十年,回頭再看,確實唯有永國府,與朝同歲,如今仍還存在。張君垂首回道:“獨剩咱們一府。”

“獨剩咱們一府還能敬延殘喘,概因我出生在馬背上,拼此一生,四十年未曾下鞍,才能換得敕造永國府那五個鎏金大字仍還熠熠生輝。可兵權是把雙刃箭,它能保我們七十年齊天富貴,也能叫我們一府如李善機一般,野火蔓過荒原,燒個一干二盡。

所以當初皇上有尚公主之意時,我心裡很高興,概因這至少證明皇上他老人家看我們永國一府,還不算太討厭,畢竟和悅公主是他的心頭肉。”

張君與如玉俱是一默。張登又道:“你大哥繼承我的志向,做一員武將,便是家族傳承,也是他身為長子該揹負的使命。老三自幼文采斐然,我以為他可以入朝,在朝中有一番作為,與你大哥彼此相扶持,兄弟相幫。而你自幼木訥,也從來不肯與我親近,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叫你安生立命,你母親想替你謀公主,我便聽之任之,也是想叫你能有一分家業。

至於老四,他最小,有你們三個哥哥罩著,便自然而然享一份清福,我再不指望於他。

可是……

你先斬後奏,在外娶了如玉,老三科考又沒有好的成績。和悅又還對老三頗有好感,不嫌棄他是庶出,決意要嫁。這時候,咱們一府不齊心偕力把和悅公主娶進來,相互殺伐,彼此咬住對方的短處不放,將一肚子牛黃狗寶都灑到那些新權貴們面前,其後果會是怎樣?

許是張登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