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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張誠送生辰禮,是一急之下為了威脅如玉,不讓她把西京所發生的事情告訴張君。但豈知弄巧成拙,張君一見禮便起了疑心,昨天去了趟西京,已將當初在西京時他與如玉之間所發生的一切,查了個底朝天。

既張君已知來龍去脈,張誠反而不怕了:“你既查的這樣清楚,就該知道,趙如玉這個女人,你要不起!”

亡國契丹皇族中僅存的遺孤,隨身帶著能召喚土蕃、西夏並西遼等國的《喀剌木倫法典》與國璽,她之所以能安穩活到十八歲,是因為沈歸與安敞的隱瞞與保護。當然,他們自身兵力不足,不足以調令草原諸部,也是他們一直未帶走她的原因之一。

張誠捂著唇,掏帕子吐了口血,折了帕子道:“二哥。替瑞王送信的事情,是父親的指示,你若不信,大可以去問他,與他對質。”

張君果真不信,但也不可能去找父親問個清楚,概因他從小到大,跟父親張登講話沒有超過三句。

張誠的臉呼啦啦腫了起來,他道:“這樣大一座府第,幾百人的身家姓名。父親不可能全寄放於太子身上,我替瑞王跑點腿,也是替咱們府添個江山改換之後還能穩住的籌碼而已。至於趙如玉,當時我委實不知她是你的女人。否則的話,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等急色之人,二十多天的時間,你去問問她,我可曾輕薄過她一絲一毫。”

他拉開櫃子,從裡頭掏出幾樣自西京黃娘子家蒐羅來的,屬於如玉的東西,全數還給張君:“若你還拿我當兄弟,就信我一回。趙如玉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否則,無論瑞王還是父親,都在明裡暗裡尋找那亡國大遼的公主,我若有意要告訴他們,趙如玉此時還能在你院中?”

張君持鞘頂上張誠,將他抵靠在牆上,收了如玉那些物件兒,一字一頓道:“往後過竹外軒,記得繞道走。”

出了張誠院,張君回頭看一眼竹外軒,如玉此時定然還在酣睡之中。想起她溫香軟玉的身體,與在旅途中每個擁她而醒的清晨,那是他二十年中於人生中唯一尋得過的歡暢,他貪戀,沉淪,不想失去。

張君覺得自己簡直要瘋掉。那怕當時策馬而回秦州,要接她回京城時,他對她也沒有像如今這樣深的依戀與執念。他帶她入這府第,來時本為破解自己的危局,為阻公主下嫁,為了她那狹促的急智,或能對付區氏的刻戾。

可如今反過來她成了他在這府中唯一的牽掛,成了驅著他不得不脫離這府第的唯一動力。他仍還是條獨狼,於漫天風雪中叨得獵物,飢寒交迫,餓的頭暈眼花,卻不得不打退那些虎視眈眈的覬覦者們,才能得一口喘息,尋個安靜角落,細品慢嚼。

*

眯眼才不過片刻的功夫,如玉便叫許媽叫醒。侍疾半夜,兩隻膝蓋上滿是青淤,連手腕也是紫的,可見張君昨夜捏她的手,也太用了些勁。

才四更,她未過睏意,披衣服出了臥室,便見臥房與廳屋相隔那間廳中,曾嫌棄過張君的那條狗正埋頭啃的歡。

許媽一聲哀叫:“哎喲喂,這是二少奶奶昨夜做的功課,這大黃太不開眼,怎的就給吃了?”

功課叫狗吃了?

如玉走近,趕開狗撿起昨日自己所書那份要交給姜大家的功課,湊到鼻邊聞了聞,一股很怪,但她又曾熟悉的味道。永國公府的狗理不該餓著,大魚大肉足夠它吃,理不該取啃幾張宣紙才對,況且,這狗是誰放進來的?

許媽急的直跺腳:“老奴還兼著大院的灑掃,方才出院時未關門,誰知它就跟進來了。”

許媽是張君院裡唯一一個伺候的老人,若連她都幫著區氏對付自己,那這永國府就沒有可信任之人了。如玉丟掉功課,細聞手上的味道,是薄荷、檀香,以及肉桂相混雜的味道。她問許媽:“這狗是誰院裡的,怎會跑到咱們院裡來?”

許媽替如玉拼湊著那份功課:“那是咱們四少爺的狗,四少爺寵它愛它,這府裡除了慎德堂,沒它不敢鬧的地方。”

如玉心說怪道了,原來是老四張仕的狗。無仇無怨的,昨夜她才吃完蟹,蔡香晚就左一塊右一塊的勸她吃西瓜與梨那等寒涼之物,顯然是要她今日拉肚子出醜。她以為那一招就完了,豈知防不住的還在這裡。

如玉現在想起來這味道她在那裡聞過了。這是瓊樓的味道,那瓊樓中便是一股這樣奇怪,暖昧的味兒。張君在那裡住了三天,回到陳家村後許多日子,味道都不曾散去。

若不為昨夜張君那眼裡幼鹿似的乞憐,如玉今天帶上幾十兩銀子,出門僱趟車,回到西京便仍能過自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