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歌笑道:“皇上,我覺得晉王殿下會贏。”
“哦?”皇上捋須,似是饒有興致道:“妍歌公主為何如此篤定?”
妍歌垂眸斂目,雙頰微染紅霞,嬌羞地抿唇不語。皇上與元睿皆是心領神會,極有默契地笑起來。
嗯,我覺得我需要去跟傅諒好好聊一聊,他不能這麼沒有危機意識……
恰在此時,一直保持緘默的元君意忽然開口道:“少傅大人怎麼看?”
我一怔,旋即笑道:“我當然……”然,話未說完便被妍歌打斷:“少傅大人當然是站在太子殿下一邊。”她笑意盈盈地將我望著,眼波流轉,“我說的對嗎?”
“公主說的是。”我很有涵養地向妍歌點頭示意,一本正經道:“微臣輔佐殿下三載有餘,深知殿下之勤勉。殿下謹遵陛下教誨,每日修習騎射之術,不敢有所懈怠。在來秋虎原之前,殿下便再三對微臣說,定要排除萬難拿下今次春獵的翹楚,以慰聖心。殿下有決心有能力,微臣相信他定能贏得比賽。”
在朝三年,旁的沒學會,吹牛拍馬的本事卻是練得爐火純青。這番話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又幫皇上和傅諒挽回了些面子。果然,皇上讚許地向我點了點頭。
元君意沉吟一瞬,似笑非笑道:“那便拭目以待吧。”
我定了定心神,低頭喝茶,不再看他。
沒過多久,妍歌起身走到聖駕跟前,拜下道:“皇上,臣女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少傅大人今早與臣女相約比試箭術,眼下獵熊大賽剛開始,等待的時間很是漫長,臣女懇請皇上恩准我們比試,權當為大賽助興。”
相約……我呸,我分明是被脅迫的!
皇上微微一愣,問我道:“戚愛卿,你何時學會了箭術?”
我本想說太子平日射箭時跟著學了一些,轉念一想,我這分明是穩輸的節奏,若說傅諒教我,萬一連帶他一起被嘲笑便不好了……雖說他時常坑我,但我卻不能坑他,想來也是心塞。
那麼我就這樣說了:“回皇上,微臣不會。但妍歌公主乃是我朝上賓,她的要求微臣不敢不應。公主自幼習箭,想必箭術非常了得,微臣若輸給她,也是心服口服。微臣怎麼樣並無所謂,只要公主開心就好。只是,還請皇上不要責怪微臣失了大齊的顏面。”
我主要傳遞兩個意思:第一,是妍歌要與我比,我答應只是出於無奈;第二,我不會箭術,輸給她一個高手並不丟人。既是撇清了關係,也為自己找了臺階。
妍歌這我這番話被氣得七竅生煙,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卻礙於皇上與元睿的面不好發作,只得咬牙忍下。我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用眼神告訴她:話不是隻有你會說喲╮(╯▽╰)╭
元睿大約是猜到了前因後果,乾乾笑道:“少傅大人言重了,哈哈,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我的心思自是瞞不過皇上,他笑睨我,道:“既是如此,來人,設靶。”
直到站在臺下開始比箭,我方知道還是自己想的太簡單。我看了看自己的靶,復看了看妍歌的靶,很是不解道:“為什麼微臣的靶位比公主的遠一倍還多?”
“因為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我:“……”
妍歌笑容嬌豔,不疾不徐地往手上纏繞繃帶,道:“少傅大人,你不是不怕輸麼?怎麼輸又有什麼關係?
我以為我已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卻終究遜她一籌,看來做人真是不能太高估自己的無恥程度。她的意圖根本不在比試,而是要讓我難堪。
我氣極反笑道:“那還比什麼?公主不如自娛自樂來的痛快。”
她從侍衛手中接過弓箭,挽弓,搭箭,瞄準,語意輕快道:“少傅大人此言差矣,什麼都比不過贏你來的痛快。”
我真是不懂了,“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因為麼,我從未聽他如此讚賞過一個……女人!”話音落下,只聽“嗖”的一聲,羽箭破空而去,穩穩當當地插在靶心。妍歌收起長弓,滿意地拍了拍手,轉眸對我道:“少傅大人,到你了。”
他?
我心下狐疑,侍衛遞來長弓和一支羽箭。事已至此,我只得無奈地接過,心道只要不脫靶也不至於太丟人,遂在腦中飛速回憶起昨日傅惟教授的射箭要訣:雙腳分開與肩同寬,身子微微向前傾斜,瞄準,箭鏃略高於靶心,下頜微含。
我正當屏息凝神,恰在此時,忽然望見不遠處的丘陵上冒出了幾點黑影,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