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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可挑剔。”

女孩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禮,“末學弟子沈曼青,見過師父。”

蘇璇看著她秀雅的儀態,想起的卻是阿落。阿落其實也生得很美,胡人的血脈讓她比中原女孩更多了一份深遂,卻得不到半分善待,這個世界對她滿布荊棘般的惡意,不容她獲取任何希望,隨時準備將她踩踏為泥。

女孩躬身半晌得不到回應,悄悄抬睫,瞥見了屋內的小身影。

蘇璇一拂袖將女孩扶起,同時道,“長老的好意心領了,我德行不足,不敢誤人子弟,有阿落當徒弟就夠了。”

東垣長老大怒,“我看你是發了昏!也不怕臉都丟盡了,本派絕不容胡姬混入門牆,縱然北辰再疼你,也斷不會容你胡為!”

蘇璇淡淡道,“阿落心性單純,我瞧著並無不好,只要將來行得正坐得直,有什麼沒臉的。”

東垣越加惱怒,正要重斥,忽然一個聲音插話,“還請長老稍息雷霆,師弟跪了一夜才從誡臺下來,總不好讓他再去跪一日。”

蘇璇聞聲一喜,就見葉庭帶了幾名道童,攜了新的被褥鋪卷和一應用具進了院子。

一眾長老中私心最重的就是東垣真人,葉庭心中有數,掃了眼立在一旁的女孩,吩咐道童將東西放入進屋內,分頭清掃,而後才道,“長老不必急怒,師弟是個直性子,臨了事難免倔拗,讓他多想想也不是壞事,大不了晚幾年再收徒弟。”

東垣長老受了沈國公的重禮,要將她放在門派中最受矚目的蘇璇名下,不料威壓無用,肝火正旺,惱得一語不發。

葉庭笑了一笑,不輕不重的拋了一句,“長老的眼光極好,這個孩子我也聽人贊過,確是難得的良材,可惜師弟近年在江湖上飄,根本無暇指點。與其浪費了好苗子,不如放在我名下,長老覺得如何?”

東垣一僵,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局面。

萬一蘇璇倔著不應,拖上幾年,國公府那邊難以交待;葉庭作為北辰首徒,隱然有未來接掌正陽宮之勢,自是最佳的替代。然而順勢應了東垣真人又不甘心,他不好說行,也不好說不行,挾著一肚子火氣拂袖而去,“都是些不曉事的,我去和掌門分說!”

這場爭執在正陽宮反覆拉扯,足足磨了一冬。

北辰真人到最後也沒有明確小胡姬的身份,僅是默許她留在山上,與其他弟子同等供給。蘇璇堅持不再收徒,東垣長老所薦的沈曼青與練拳的男孩殷長歌一道,歸入了葉庭門下。

翠微池畔的小院成了正陽宮上下的秘密,一師一徒住了數月,阿落適應了山巔的生活,蘇璇也將再度出山遠行。

臨去前,他將學劍的根基要領編寫成書冊,佈置了課業,又給小徒弟安排了一個老婦人陪伴。阿落一路送出很遠,她不願師父下山,卻不能出言挽留,或許太明白自己的微小,只有默默的順應,接受所有分離。

天都峰的春天也是冰冷的,新芽遲遲未萌,層層松針如千萬根利刺,蒼綠而無情。

……

第44章 眾如沙

自拜別枯禪大師與各位師兄,歸返靈鷲宮之後,溫輕絨開始隨父母學習掌理宮中事務。溫飛儀的舊傷近年時有復發,門派的擔子漸漸落在下一代肩上,溫輕絨有了壓力,再不是過去無憂青年。

這一日午後,他穿過白石山徑,來到清溪畔的一幢雅廬。“爹有事喚我?”

溫飛儀正披著氅衣倚窗沉思,能生出一對標緻的兒女,他自有一副好相貌,年近五旬依然氣質修雅,可惜長年帶著病色,脾氣也不大好,唯獨對一雙兒女格外和熙,“你收拾一下,過幾日出門,代表靈鷲宮走一趟洛陽。”

“洛陽?爹要我去參與試劍大會?”溫輕絨一驚,頓覺難以理解,“這次的盛會明面上是太初堂承辦,誰都清楚他們已為朝暮閣所控,根本就是朝暮閣想透過試劍大會在武林立威,成為實至名歸的霸主。江湖中多少幫派毀於其手,我們為何還要去湊場子,成全他們的狼子野心。”

溫飛儀丟擲魚食,看著窗下的水潭中錦鯉爭簇,攪動碧軟的青荇,並未斥責愛子,“這次的英雄貼不同往日,朝暮閣除了立威之外,想必也要看哪些門派會到,哪些不會。”

溫輕絨被話語一點,警覺過來,“爹懷疑朝暮閣欲藉此為試,不到的門派將來會被先行拔除?”

溫飛儀解開宮禁之後,遣了不少門人外出探察江湖動向,對局勢瞭解頗深,輕喟道,“只怕正是如此,朝暮閣行事曆來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一旦得罪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