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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白陌抹了把汗,累得聲音發顫,“軍隊確是威寧侯統領的,也恰如公子所料,威寧侯與武衛伯不和,近日有不少衝突,薄侯的一些傳聞十分詭異,蹊蹺頗多。”

左卿辭此刻哪還有心思理會敵情,薄景煥對蘇璇恨之入骨,城內叛軍足有十萬之眾,稍有失手後果不堪設想。他一顆心彷彿落在了煎板上,說不出的焦燥,急思片刻沉聲道,“通報曹司馬,說我有要事求見!”

秋夜已經有些冰涼,缸中之水更是寒冷入骨。

蘇雲落抵著缸蓋緩慢呼息,猶如一隻冬蜇的蛙,一動不動。

血與汗、苦與痛,各種艱難險惡她經歷過太多,這點忍耐壓根不算什麼,然而一年來被照顧得太好,竟有些不慣了,意識也開始遊離,想起了左卿辭。

他本是個剔透涼薄的性子,卻一直在遷就她,自己竟也心安理得,不為無可交換而羞恥,甚至還能對所有人宣告,自己是他的妻,那個風華無雙的男子是她的夫君。

這樣的心境十分奇妙,她越是咀嚼,越是牽掛。

緊閉的金陵城是一方沒有出口的大甕,能躲的地方越來越少。

可她不能死,她捨不得上天賜給她的人。

那個愛她寵她,讓她感覺無情人世也有無盡歡喜的人。

一想起來,就如珍貴的波斯石蜜,從舌尖甜到心底。

抄檢的喧譁與獵犬的吠聲越來越近,蘇雲落睜開眼,握住了武器。

………

第104章 千軍斬

金陵城鬧了一夜,持續搜檢計程車卒也疲了,熬到天邊泛起了魚白,一個個都打起了呵欠。

沈國公府安然迎來了清晨,畢竟是武衛伯的駐地,不可能任人抄檢,薄侯手下的兵也不會主動招惹晦氣,成了城中唯一清淨的地方。

時家人當然清楚昨夜發生了什麼,武衛伯被薄景煥擠佔大權,又有強奪美人之事,聽說刺客暗殺未遂,正是幸災樂禍,哪會去理抄檢之事,時奕同兒子及部屬飲宴,鬧到三更才攬著沈國公孝敬的美人歇了。

時驕隨父親喝得半醉,天色方明就被人喚醒了,待看完斥侯傳來的急報,驚得宿醉的酒都醒了,立即來尋父親商議。

天光初朦,薄霧籠著庭樹,院子裡溼冷沁人,一片幽寂。

時驕令親衛將急報遞進,屋裡隨即有了聲響,很快門扉一開,時奕大踏步行出。

武衛伯魁偉的肩上隨意披了件外衫,面色驚怒而不快,洪聲道。“曹度那雜——”

一句未完,庭樹上猝然撲出了一個纖細的黑影。

時驕甚至來不及警告,他的指尖堪堪觸到腰刀,大張的雙眼映入了離奇又恐怖一幕。

一線銀光掠過,父親的頭顱猝然飛起來,被黑影一把抓住,飛縱逾簷而去。

院內餘下一個無頭的身軀如怒泉湧血,腥氣沖天而起,濺上了庭樹的青葉。

時驕目眥欲裂,迸出了一聲厲吼。

宮牆下死者無數,屍體嵌滿了羽箭與斷矛,禿鷲在交戰的間歇中找尋食物,腐爛的氣息開始彌散。

羽林軍僅有萬餘,憑著堅牢的宮牆應戰,艱難的對抗十萬大軍。天子親臨城上督戰,人人都知情勢危急,無不奮勇,守住了一波又一波強攻,援軍始終遲遲未見,眼看已將絕望,叛軍忽然有了異動。

不同尋常的騷動從入夜開始,清晨驟然轉劇,隨著軍哨激響,成千上萬兵卒向一處匯聚,羽林軍很快發現有人在重重屋簷上飛縱挪移,躲過紛亂的攢射,逐漸向皇城靠近。

起初翟雙衡疑是敵人有詐,然而紛亂越來越大,他盯著被無數人追逐的身影仔細觀察,身邊計程車兵忽然跪地,一方明黃的龍靴踏上城牆,天子也知悉了異動。

應德帝舉起異蕃貢來的千里鏡,看得更為清晰,驚訝道,“叛軍在追一個女人?這是為何?”

雖然移動極快,看不清臉容,卻可見受襲之人身形纖細,背上繫著一個包裹,極力避過一重重槍林箭雨,猶如在狂潮中孤孓掙扎。眼看將近宮城下,一個白臉男子與一個方臉漢截上去纏鬥起來。

亂箭暫時停了,宮城上下數萬人圍看三人互拼,又一個陰梟的男人衝入戰圈,一拳轟塌了一方屋脊,懾住了觀者。

翟雙衡駭然脫口,“是威——逆賊薄景煥!他怎麼變得如此厲害?”

城下的蘇雲落空前的艱難,薄景煥割裂的手傷已經消失了,眉額黑氣更盛,他臉容未腐,神智猶存,然而那種不知疼痛的瘋狂,幾乎與行屍無異。

與他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