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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去肅州打過蒙古韃子,也算是老手了。”梁禛笑意晏晏,眼中盡是安撫,言罷就要扯著馬繼續往前走。

齊韻扯著馬嚼子不鬆手,梁禛愕然,迴轉腳步想要來問,剛至馬旁,齊韻卻猛撲過來,摟住他的脖子,將頭緊緊埋在他的頸窩間不肯抬起來。

“……韻兒……”

梁禛輕輕撫著她光溜溜的後腦勺。

頸間一陣溼熱,壓抑的抽泣自頸窩中傳來。

梁禛心中柔情一片,“韻兒莫哭,禛會很小心的,我還要留著命回來陪你呢……”

他不說話還好,此話一說出口,頸窩中的抽泣直接變成了嚎啕大哭。

夜幕下,河水汩汩,倒映著岸邊的葳蕤燈火猶如天上銀河撒落人間,曉風殘月,牡馬銀蹄。一名光頭小和尚端坐馬上,伏身摟著一名挺拔俊秀的年輕男子哭得聲嘶力竭。偶有經過的路人見此情狀無不露出驚愕的神色,再淺嘆一聲,搖頭迅速離開……

……

梁禛最近挺忙,很快就要出征了,兵部組織的“專征”工作已經結束,自各地屯衛所抽調而來的五十萬大軍已陸續匯聚京師,只待一聲令下便可隨梁禛開拔。

“專征”是朱銓發明的,太…祖有著充分的自信,帝國的兵將哪一個不是他親眼選拔,親手栽培出來的,天下所有的軍隊皆是他的“親兵”!朱銓卻不同,他自己是怎麼走來的,他便忌諱別人走與他同樣的路,“將不識兵,兵不識將”是朱銓自認永保皇位的絕密手段,將領與兵士不需要有情感上的交流,亦不需要有共同的經歷與回憶。他需要的是冰冷的作戰機器,與毫無信仰的屠殺傀儡,只有這樣的軍隊才會是真正是忠於朱銓手中那塊兵符的。

安遠侯梁勝很擔心,他從未帶過這樣的“雜牌軍”,雖然他手下早已沒了與他曾共度過那些崢嶸歲月的部從們,他不能確定自己的兒子能否指揮得動這樣一支“互相素未蒙面過”的軍隊。

梁禛卻不以為然,事實已經這樣了,糾結於它與過去的不同,並對毫無任何改變可能的現實百般指責,毫無意義。梁禛安慰自己的父親:只要你足夠強大,哪怕只是一根木棍也能舞出金箍棒的效果!

梁禛沒日沒夜地泡在京郊的臨時軍營裡,如此短時間內,他不能識完所有的兵士,但他想要儘量多地認識他們的千戶與瞭解他們的來歷。

梁禛忙於出征,卻還是沒能忘記自己的個人問題。這一日,依然是在夜幕的掩護下,他摸入了齊府。

齊祖衍剛寫完一個摺子,抬頭便看見身著夜行衣的梁禛立在自己書桌前。

齊祖衍扶額,勉力按下陡然狂甩的心,雖知梁禛並無心嚇自己,但夜半三更地無聲無息突然出現一個人在你面前,也是夠��說牧恕4�岫�溝糜腖�鄧擔�唄返納��詈媚艽蟮悖�胱嫜茉諦睦錼庋�嶁炎約骸�

“齊大人,禛想與大人確認一下,兩日後三法司將呈報思罕案之處理意見,屆時大人您亦準備好了罷?”梁禛面不改色,拱手一揖,直接開口相問。

“妥!”齊祖衍抬手示意梁禛落座,“左都督大可放心,老朽慫恿了內閣李鳴大人,將駱璋擬採納刀納泰之建議,全面改革雲南邊防政策,華夷同治,將夷人軍隊的補給、俸祿統統納入漢軍體系,統一管理之事告訴了兵部尚書常大人,常大人自是強烈反對。少澤放心,不用老朽出面,一旦老朽提及此事,自然有人來替咱們出頭……”

梁禛頷首,“甚好,那麼禛便讓顏大人也做好準備咯。”

“妥!三法司呈處理意見後,你讓顏大人先說,待矛頭對準駱璋後,老朽這便加碼……”

“妥!”

事情既已確定,只待兩日後按計劃執行即可,梁禛正準備要走,又止了步,躑躅片刻方開了口,“齊大人,二小姐獨自呆在那玉禪寺,生活悽苦,大人您還是派人多去看看她罷……”

本不想說這句話的,但韻兒拮据得都只能吃豬吃的玉米棒子了,他實在忍不住,也不管齊祖衍會怎麼想了。

齊祖衍一愣,謝氏不是隔幾日便去瞧過韻兒嗎,怎的沒聽她說過……定是瞧得不仔細!

齊祖衍趕忙一揖,“多謝左都督提醒。”

轉頭又覺得怪怪的,這梁禛難不成還常去尼姑庵?他的膽子也真是夠肥的……

齊祖衍想讓梁禛再別去玉禪寺了,沒得給梁家與齊家招來災禍,又想到下月他便要出征了。此次出征的陣勢看上去對梁禛頗為不利,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娃,日後能不能囫圇回來還兩說呢,他想看便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