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陸離返轉,梁禛不及等他見禮便將桌上的卷宗劈頭蓋臉的朝陸離扔了過去。“本官可曾告訴過你,如若青龍會出手,我等可埋伏跟蹤伺機而動,力求查出青龍會老巢?”
“大人您說過!”陸離俯首。
“可你為何故意打草驚蛇?青龍會一擊不成必不再出,定會尋求其他迂迴方式,屆時還想再抓,則更是難上加難!”梁禛已是咬牙切齒。
“大人!晴初姑娘對我錦衣衛查扣青龍會立有大功,如若不是她的坦誠相告,錦衣衛如何能查得青龍會如此多的堂口!咱不說投桃報李,但咱至少不能以怨報德啊……”
“放肆!本官還需得你來教訓?”梁禛雙目噴火,真想把這大傻子的腦子剖開看看裡面塞的都是些什麼,“晴初乃青龍會私有娼妓,他們堂會內部要殺要剮幹錦衣衛何事?你不想利用此機會為我所用倒也罷了,為何要將那青龍會的娼妓帶來衛所?”
陸離心中難過的快要吐血,梁禛一口一個娼妓,讓他覺得心痛如絞,“大人,屬下心悅晴初,屬下不忍晴初姑娘含冤赴死……大人,此事罪責在我,陸離願承擔所有責罰,只盼大人勿要再以晴初作餌,留她一條小命,陸離在此拜謝大人大恩!”
梁禛無力的看向伏倒在地的陸離,陸離是他非常倚重的一把利劍,他武藝高強,人也機靈,並非只長個子不長腦子的魯莽之輩,在錦衣衛的暗衛裡最為出眾,卻不知為何看上了一個雛妓……
他也知道自己再說已無益,他頹然坐下,“晴初乃妓籍,你不可私藏抑或硬奪,如若青龍會的攬春院老鴇一紙訴狀將我錦衣衛告上衙門,咱們便可以立馬收拾包袱回京了。你可儘快向攬春院老鴇交涉支付晴初的贖金,我看照晴初的姿色,那老鴇不收你七八百兩銀怕是不肯放手的。你將你身家都搜出來看看,可有如此多銀兩?或許你可以考慮將你自己賣給本官做個護院。”
梁禛搖頭晃腦的坐在上座,冷眼瞧著面色蒼白的陸離,“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本官可勉強給出伍佰兩銀。本官今年沒俸祿,之前好不容易囤起來的老婆本又被齊韻給揮霍一空了,這五百兩還是從我母親大人給本官的零用裡摳出來的,本官也要窮的當褲子了……”
陸離的頭越伏越低,眼看就快挖個坑將自己埋進去了……
梁禛咳嗽了幾聲,止住了話頭,“夜間你來我房間取銀子罷,的確只有五百兩,本官尚需預備出三個月的嚼用,不然沒等到回京,本官就該餓死在路上了。”言罷便揮袖離開。
陸離東拼西湊好容易湊了八百兩,揣著熱乎的銀子,他找到了楊老鴇。楊老鴇正坐在春榻上嗑瓜子,她擦擦嘴角,藐視的看向陸離那身杭綢直綴,“我說陸大人,您四下裡打聽打聽,晴初在這開封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現在還只是個清倌人,等著替她梳攏的人可都排到了歸德府!她還未曾梳攏,奴本想月底給她梳頭時給她收個三五百的,未曾想被大人您給搶了先!這姑娘我調養的好,大人您想必是知曉的,如若大人與晴初實在兩情相悅,奴也不能棒打鴛鴦,但老身這把老骨頭全指望晴初給老身養老,這樣罷……”
楊老鴇剔剔牙,裝作不情願的模樣,“老身忍痛割愛……”她伸出一根手指擺在陸離眼前,“一千二百兩銀。晴初歸大人一人所有……”
陸離沒這麼多銀子,楊老鴇倒也不意外,她也沒指望陸離能陡然甩出一千二百兩現銀,她只收了500兩訂金,讓陸離儘快湊夠剩下的七百兩後再來。
楊老鴇打得一手好算盤,晴初是三公子要殺的人,三公子絕不會等到晴初梳頭後再殺的,能從陸離手上得來多少算多少。而且陸離看上去功夫不錯,指不定真能帶走晴初遠走高飛,自己能得全那一千二百兩倒也不虧了。就算陸離交齊贖金前,晴初被殺了,也不關自己的事,自己該得的這五百兩,陸離也沒臉再要回去,是陸離自己沒本事,保不了晴初。
……
吉達端坐茶桌旁,臉色怪異,他望望下首的李挺,“你說梁禛安排了個高手貼身保護晴初?這晴初又有何特別讓梁禛青眼相加呢?”後面這句話卻是對王鏘說的。
“呃,回將軍,這晴初頗有姿色,在開封名氣頗大,因長期跑場,對各堂口比較瞭解。可這已經被梁禛利用過了,如果說還有什麼……約麼梁禛是想收用那晴初罷……”王鏘也回答的磕磕巴巴。
“哦?聽聞梁禛也收用過齊韻?這小兒當真風流啊,出京辦差與掠美兩不相誤啊!這晴初可美過齊韻?”吉達那鷹睢的雙眸中破天荒帶了一絲好奇與狎戲。
王鏘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