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將領連失兩陣,心中焦躁,又見左側峰久攻不下,心中訝異更甚,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馬?雖早猜到對方一定不止自己看見的這四十餘名,但觀其左側峰兵力應不輸於自己,再加上自己還沒有所行動的右側峰,那裡有守軍是必須的。不然哪有人防守只守一邊的。左側峰如有三十人佈防,右側峰也一定有三十人!再加上正面隘口的四十餘名……黑衣將領心內一片哀鴻,對方兵力同自己一樣,再加上地勢助陣,自己怎麼過隘口!
黑衣人哪裡想得到陸離亦怕自己繃不長久了,因時間緊迫,絆馬索只來得及埋了一條。左側峰襲擊戰拉走了自己三分之二的人手,右側峰的四名哨兵也回了,只留了兩個暗哨看著右側峰,意思意思,也就安慰一下自己的程度,咱右側峰也有人。眼見黑衣首領組建了最後一波數十人的隊伍正往右側峰移動,陸離決定,發起進攻,再不進攻,露餡兒就是早晚的事。
陸離拉出隘道口內所有人馬,十餘騎,沿隘道口右側衝出,截殺黑衣首領派往右側峰的隊伍。他獨自一人留在隘道口,掩身石後,手握長弓,死死盯著黑衣首領及他身後的二十餘騎。黑衣人沒想到陸離竟還能派出人馬主動截殺,心下慌得不行,瞅著黑洞洞的隘道,最後一次試探的信心都沒有了……
陸離的背心已然汗溼,最早派往左側峰的二十餘騎尚未返轉,可見對方的游擊戰經驗亦是相當豐富。如若黑衣人再次強攻隘口,自己一人將抵擋此二十餘騎的衝刺,他低頭最後清理了一遍箭筒內的箭,緊了緊手中的長弓,心內為自己鼓勁,“來吧!”
黑衣首領在心裡默默為自己祈禱了一番,留下五名副手看管被綁成粽子的齊振一行人,自己則帶領餘下的十數位部眾向隘道口發起了最後一次衝擊。接近隘道口時,黑衣人依舊用箭陣掩護自己,待到隘道口跟前——黑衣人終極隊自動分作兩隊,一隊在前充當炮灰,準備迎接絆馬索的挑戰,另一隊則在後——沒有絆馬索!幸運之神終於眷顧黑衣人隊了!黑衣首領激動不已!抽出長刀準備迎接接下來的貼身肉搏戰……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隘道內居然空無一人?黑衣首領驚疑不已,徹底懵圈了,耳後傳來利箭破空聲,隨即兩聲悶哼,數名黑衣人倒地。黑衣首領轉過頭,一陣灰影閃過,又是數支利箭直撲面門,黑衣首領俯身舞刀躲過利箭,再次折損數名部下後,黑衣人終於看清了阻擊者,正是那名九尺青袍首領!剩下的七八名黑衣人迅速掉轉頭衝向陸離,刀光閃過,一群人已與陸離混戰在了一起。
這是一場艱苦的搏鬥,陸離善使雙刀,監抹斬掃,推拉騰挪,倒也使得黑衣人難以近身。但陸離亦深知與如此多人長期僵持於己有百害而無一益,便使一個鷂子翻身鑽至馬腹,雙刀一番“橫掃千軍”,圍著陸離的馬腿均齊齊斬斷。
黑衣人沒了馬,處於低勢,瞬間落了下風。陸離催馬舞刀,乘勝追擊,猶如秋風掃落葉。黑衣首領看著部下紛紛倒地,心中暗歎糟糕!轉身便要衝出隘口,隘道另一端傳來喊殺聲,卻見一白袍書生率眾而來,黑衣人大喜,大當家率部來也!
陸離見來者眾多,與己方差距過大,拼死相爭已然無益,遂賣了個破綻轉身衝出隘道,吹響胡哨召集部眾退去。
☆、惑主
齊振被一白袍書生劫走了……梁禛聽完陸離的回稟,眉頭緊鎖,喚來齊韻,“河間之後,汝與汝兄長可曾見過面?”
“問這做甚?”齊韻心裡小鼓直打。
“汝兄長被人劫走,為首者乃一白袍書生。”梁禛面無表情的望著齊韻,“你相公所受之令為抓捕齊振,如若無法抓捕,亦可殺之……”
“韻兒務必說出實情,如若不然,為夫則無法相幫,只能任由白袍書生替為夫完成肅王交代之事了……”
齊韻驚呆了,白袍書生又是何許人?她呆立半晌,“吾與吾兄曾於開封相見一次。”
梁禛頷首,“他可曾與你提及除肅王與朱成翊外其他仇家?”
“並無,兄長提及家父情況,並讓吾斟酌脫離朱成翊之法。”齊韻心中惴惴,哥哥出京,錦衣衛尚無法順利尋到他,卻被江湖人士尋到了,如此悍匪果真了得!再說齊家與江湖人士並無糾葛,這人拿了哥哥卻是為何。
梁禛並無意外,齊振及齊祖衍並非朱成翊擁扈,他早已思慮到,只這小妮子的心卻與其父兄不一……他壓下心中不虞,“汝可曾思慮到逃脫之法?”
“韻兒當初並未有逃脫之法,後思慮了一法,待要說與家兄,卻一直未能見面……”齊韻的聲音越來越低,至直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