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鳶赧然,立馬鬆了鬆自己的表情,“姑娘說得輕巧,若是真的出了什麼岔子,搭進去的可是姑娘你這一輩子……”
駱菀青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瞧瞧瞧!又來了!本姑娘自有分寸,畫鳶切莫要半途慫了……還有,今夜宿營時,你千萬要去尋司禮監李公公,打聽打聽明日圍獵的時辰和王爺回營的時辰。咱需要準時行事,過早或過晚皆不妥,你切勿遺忘!”
待聽得畫鳶朗聲應承完畢,便直起身來,湊近馬車窗邊,挑開窗簾作勢欣賞窗外風光,不再搭理畫鳶。
畫鳶欲言又止,見自家小姐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也只能嘆了一口氣,低頭繼續默不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 菀青發大招,梁禛吃暗虧。
不是不報,時候不到。
☆、婢女
童鶯兒的雙腳終於得以踏上這塊堅實的土地時; 她的心情是無比雀躍的。
坐了一整日的馬車,梁禛不准許自己下車; 派了兩個丫鬟伺候兼監視自己。雖然有梁禛不時給自己帶點果子、糕點小零嘴兒什麼的,依然把自己憋壞了。
童鶯兒揹著手饒有興致地端詳起自己今夜的住宿之地來,眼前是林立的營帳; 四處可見巡邏的軍士,顯見得並不是家眷聚居地,而是將士們的集中地。
梁禛今夜便是宿在此處吧!童鶯兒在心裡默默地想,她與隨行的小丫鬟一道挎著包袱; 身前一名小卒謹小慎微的躬身引著路。
這是梁大人的愛姬; 連來給王爺做警衛也捨不得丟開,可是得伺候好了才行!小卒笑的諂媚; “姑娘小心腳下,這便是姑娘與梁大人今夜的住處,姑娘且歇息; 小的這便告辭了……”
童鶯兒抬眼; 看見面前一大一小兩個營帳靠的緊密; 大的自是梁禛的,小的當然是自己的了。
童鶯兒熟門熟路地自覺向小營帳走去,先替自己拾掇拾掇了; 再進了大營帳。熟稔地取出蘇合香,仔細掛進了床幔。
聽冬雪姐姐說梁大人兩年前是不愛用薰香的,自去年出了一趟遠門,回府後便非要讓婢子於家中放置或燻燃蘇合香。念及此; 童鶯兒不禁撇了撇嘴,他便是一變臉精!小孩子不都這樣嘛……
童鶯兒忙得不亦樂乎,探手自包袱裡又摸出了兩件斗篷。一黑一白,緊緊地疊在一起,銀白色的是梁禛臨行時去自己的衣箱裡翻出來的織錦鑲毛斗篷。自己本不想帶,可他非說露營夜間寒露深重,一定要給自己帶上。自己拗不過,便任由他放進了他的衣衫包袱裡。
童鶯兒羞澀地抿抿嘴,大人雖然善變了些,但他其實對知他心的人倒真的不錯。近些日子來,自己放棄了初來時爭取做他姨娘的想法,畢竟大人喜歡的不過就是自己這張甚似他心上人的臉,自己想開些,認真盡到人偶的本分便好。
如此一來,反倒讓梁禛隨和了許多,也讓自己與他的關係融洽了許多。當他向自己投射來繾綣纏綿的目光時,就當他看的是別人就行,如若你當真,隨後而來的變臉定然會給你一萬點的暴擊!
如此胡思亂想著,不知覺間,童鶯兒已然面頰緋紅若桃李,只可勁的拿了梁禛的一方掛珮杵在唇下吃吃地笑。
是夜,快到丑時梁禛方回,童鶯兒等著為梁禛布水洗漱,便一直呆坐大營帳內。
待梁禛回營,便看見四仰八叉和衣躺在自己床上,睡得正酣的童鶯兒。枕邊,一塊貂皮護腕串著一顆東珠,上頭還吊著一根繡花針。再看看床頭,一壺山楂桂花茶早已涼透,旁邊一隻空茶杯橫臥小几邊緣,搖搖欲墜。一盤栗子糕還剩兩三塊,地面上栗子糕粉屑四散……
梁禛搖搖頭,將小几端開,也不管滿地的糕餅屑,蹬掉皂靴便踏上了床榻。營帳內唯一的這張床本就不大,童鶯兒四肢攤開斜躺正中,便佔據了一整張床。
梁禛將她挪到內側,依舊覺得佔了自己的地盤,不舒服得緊,索性起身將她一把提起,胡亂放至床尾。自己則脫了衣衫,鑽進被窩,腳踩著童鶯兒柔軟的肚子,沉沉入睡。
這婢子,邋遢又懶惰,看來以後還得給家裡的婢子配置婢女了……墜入夢鄉前,梁禛這樣想著。
半夜,童鶯兒便在渾身痠痛中醒來。想轉身,卻很困難,阻力太大。好容易睜開了眼,藉著將盡的微微燭火終於看見自己懷中的一雙大腳……
童鶯兒瞬間清醒,驀然想起自己是在等梁禛回房洗漱,自己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地睡著了!
她懊惱地搓著頭,想起梁禛的警告,勿要未經允許進入他的臥房。自己等他回房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