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不出個一二三了,當衛兵倒提著槍,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大帳回稟,俘虜已咬舌自盡時,思罕驚訝得合不攏嘴。還能有響馬因為劫營失敗如此決絕地自我了斷,如此“悍匪”絕對不能只是響馬!
他握拳重重地砸向面前的小几,就要喚軍師叭力勐上前來問話,又一名小校風風火火地衝進了大帳,“土司大人!寮國國的單納信將軍來了……”
思罕訝異,這不還未到約定的合圍時機嗎,單納信為何主動尋來了?如若走漏風聲該如何是好!思罕起身就想吩咐小校折返叮囑寮國人低調行事,一聲雄渾高亢的呼喚自帳外傳來。
“土司大人!”
大帳簾呼地一聲被人自外掀開,一名墩實的武官全副武裝的大步進了帳,“我說你還未到關隘便將我等喚來,卻是何意?聽說你遭了偷襲,可本將一路走來並未見到有何歹人啊!”
思罕驚愕不已,“單納信將軍是被我自己派人喚來的?”
單納信瞋目,拿鼻孔對著思罕,“不是你的人,為何攜有你的手牌?”
思罕更加忪怔了,有自己的手牌,那定是自己的人不假了,可到底是誰自作主張尋了寮國人來此處山腳匯合?待查出此人,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思罕還未從怔然中徹底甦醒過來,又一個壞訊息傳來,“孟艮土司的兵馬就在營地外!”
思罕只覺額角冷汗流成了河,被人發現了!車裡與寮國國的隱秘官司被人發現了!而且這人還是死對頭孟艮土司!
思罕一個激靈,直覺不能讓孟艮府的人發覺單納信的存在,他抬手止住了單納信想開口發表意見的企圖。
“不知大將軍帶來多少人馬,思罕希望大將軍能為車裡與寮國國的後路著想,共同渡過此次難關,將軍還是勿要被他人發現為好,煩請將軍通令部眾就地隱藏,切莫出頭,凡事有我……”思罕直勾勾地盯著單納信的眼睛,直到單納信終於點了點頭,才摔開帳簾往營外走去。
思罕到得營外,眼前是漫山的火把,閃爍的火光中孟艮府的大將巖郗一身甲冑端立營門口,巖郗一個畢恭畢敬的拱手:
“土司大人,下官接密報,今夜有寮國人肆意越境偷襲我村民,下官特來尋查。於羅喀山頂時覓得寮國人行蹤,尾隨至此便沒了蹤跡,下官冒昧,想向土司大人詢問是否曾見過寮國兵馬出入?”
“我軍在此駐紮良久,此處並無寮國兵馬出沒,巖郗將軍請回吧,如有敵情,本官自會通報你家大人。”思罕一臉淡然,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巖郗卻並未知趣地退下,反而繼續問道,“土司大人適才是否遭到襲擊?”
思罕一愣,剛才火光沖天,巖郗若真是在山頂,必定是能看見的,只得老實地點點頭,“是的,適才有響馬劫營……”
“響馬?此處非商道,還能有響馬?再說大人所率可是軍隊,還能有人劫掠軍隊……大人是否看清可是寮國人?”巖郗一臉關切的表情,擺出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讓思罕莫名的怒意難忍。
“不是響馬那你定要咬定是寮國人?你區區番將,還想於我營地搜查不成?”
儘管有些心虛,思罕依舊一副受到冒犯的模樣,惡狠狠地說,“實話告訴你,放火的響馬已經被我滅了,我這兒也沒你想找的人,還不快給我退下!”
可巖郗卻並無敬奉土司大人的自覺,乾脆喚來小卒將自己的馬綁在了思罕營地西側不遠的樹上,他要率部在思罕營地西側紮營休整。
“今夜有敵軍出沒,孟艮府與車裡司理應拋棄前嫌,精誠協作,方能力克敵軍,保衛疆土。”巖郗大義凜然如是對思罕說道。
思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尷尬境地,自己是來“鞏固邊防,抗擊寮國人的”,如今巖郗“一腔赤誠”也要來助自己“一臂之力”,怎能拒絕?可是不拒絕,營地內的單納信怎麼辦?如若單納信無法在天明前脫身,明日大軍開拔,定會被巖郗發現,到那時,不僅自己再無法做土司了,車裡還徹底得罪了肅王爺,車裡司怕是要索性變為朱姓了。
思罕焦灼不已,就在他心煩意亂,坐立不安時,軍師叭力勐驚喜地發現巖郗居然撤帳散馬就要連夜開拔了。思罕激動又疑惑地衝至營地西門口想問問情況,正看見巖郗疾走如風已至眼前。
“土司大人,下官獲得線報寮國人已奔羅喀山北麓而去,下官這便去追。土司大人您若有其他公幹,可自去處理,下官隨行六千兵馬,足夠將那幫寮國賊人一網打盡!”
思罕一聽,心中大喜,多虧了這不著五六的線報,